店裡的其他人也圍了過來。
“你別動啊!”
“放開我!快放開我!啊啊——”
“唔!好痛!我的頭髮!”
“你們壓住他!”
一群人忙出了一頭汗來,終於壓制住了周平,將服務員的頭髮從釦子上解下來。
服務員疼得直掉眼淚,捂著腦袋,狼狽不堪。
周平躺在地上,身體癱軟,還時不時抽搐一下。
“抱歉。抱歉。”張鑫茜只能苦著臉,幫忙善後,“真的對不起。”
“你朋友是不是羊癲瘋啊?”店老闆皺眉看著地上的周平。
張鑫茜連忙拉住了周平的胳膊,“不是。剛才有些事情……”她想要將周平拉起來,卻是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你們兩個幫幫忙。送到包廂裡面。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啊?”
“不用、不用。真的對不起。對不起……你的頭沒事吧?要不要去看看?”
“我沒事……”服務員委屈地低聲道。
“真的對不起。”張鑫茜連聲道歉,又對著幫忙的人道謝了幾次。她為難地看看周平,再看看老闆,“老闆,不好意思。我加錢可以嗎?再用你們包廂一會兒。我們一會兒就走。”
“也沒客人,你們要談話就繼續吧。”老闆擺擺手,讓自己的員工們都離開,自己最後離開包廂的時候,還幫張鑫茜帶上了門。
張鑫茜隱約聽到門外的議論。
飯店的人似乎當他們是吵架的情侶,對張鑫茜碰到渣男的事情頗為同情。
張鑫茜苦笑著,轉身看向癱在座位上的周平。
周平垂著頭,身體佝僂著,衣服被拉扯開,看起來像是那種深夜躺在街邊的醉漢。只是,他身上並沒有酒氣,臉上也沒有醉意,有的是一種恐懼。
“我前幾天也是這樣。”張鑫茜說道,“好幾天,我都睡不著。我上下班看到路上的ATM機,都馬上轉頭。還有眼睛……我不敢看別人的眼睛。黎雲……就是我那個相親物件死了之後,我就不敢看那些小鳥了。聽到鳥叫聲都會害怕。”
張鑫茜在周平身邊坐下。
“我現在也很害怕,所以,所以我想要做點什麼。”她鼓起勇氣說道,“不管是什麼,讓我不再害怕,不再逃跑,就好了。”
周平抬起頭,看向張鑫茜。
“他們死了……”
張鑫茜“嗯”了一聲,“他們都叫黎雲,你說過,我覺得你說的也對,死的都是……”
“不是。不只是,”周平吐出了那個名字,“黎雲。”
張鑫茜下意識看向了地上的手機。
“我表哥的父母,今天死了。剛才那電話,是我姨父家的親戚打來的。他們去了我姨媽姨父家裡。我表哥,還沒落葬……都在那個家裡……”
骨灰、牌位、遺照……都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