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陶歡脫慣了,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堅定不移地撩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徐醫生,我們已經整整三個秋天沒見到了,所以我甚是想念你呢。難道你都不想我的嗎?”
“如果我的中學語文沒有學錯的話,三秋是指九個月。”徐晨安卻只是避重就輕,根本不接她的梗。
“老幹部。”沈陶陶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背對著徐晨安,並不是很想再理會他。
毛巾被並不寬大,經過她這麼一折騰,大半個後背都暴露在了空氣中,就這麼大喇喇地呈現在徐晨安的面前。
小姑娘的面板白皙細嫩,又骨肉勻稱,蝴蝶骨處勾勒出美好的弧線。饒是徐晨安嚴守職業道德,也沒那方面的心思,看著眼前的場面,心率也有了飆升的跡象。
“快轉過來吧,我要扎針了。”他揉了揉一直脹痛的太陽穴,聲音裡帶著難掩的疲憊,卻還是耐著性子哄她。
一上午沒少說話,病人一個接一個的進來,他連一口水都沒顧得上喝,嗓子早就啞了。略顯沙啞的聲音落在耳中,讓沈陶陶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胸口憋的那口氣驟然就散了不少。
算了算了,誰讓她這個人就是如此的寬宏大量呢?沈陶陶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了,翻了身規規矩矩地躺好,等著徐晨安下針。
見她配合,徐晨安緊皺的眉頭略微鬆了些,取了針和棉球,彎著腰給她施針。
開始的時候倒還好,稍許的不適感她還能忍得住,扎到小腹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哼出了聲。酸痠麻麻的脹痛,就像有小螞蟻在啃咬著她一樣。
“別動。”徐晨安一隻手控針,另一隻手按住了沈陶陶掙動著腿。
掌心溫熱,力道也不輕,很容易就讓她停下了閃躲的動作,也忽略了調整經絡時的不適感。
沈陶陶這個人是天生的自來熟,上至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下至四五歲的小毛孩,不管之前見沒見過,她都能隨便扯個話題聊上幾句。通常情況下,有她在的地方就絕不會冷場。
只是一到徐晨安面前,好像就總是掉鏈子,有心想跟他多親近一點,卻束手束腳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徐醫生,中午賞臉讓我請你吃個飯唄?有點工作上的事情想請你幫忙,也不知道方不方便。”沈陶陶輕咳一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終於想起來了主編交代的正事。
徐晨安的動作一頓,到底是拒絕了她:“我還有病人,下午也有門診,恐怕沒有時間。”
“沒關係呀,我等你。”沈陶陶倒是不介意等他的,又怕他會拒絕,只能儘量誠懇地跟他保證,“很快的,不會耽擱你很久。你就分一點點時間聽我說一下,行嗎?”
她的眼睛裡像藏了小星星,流光熠熠,讓他口中拒絕的話硬生生打了個轉,不忍心讓她失望:“那就麻煩你多等我一會兒了。”
“好!”沈陶陶自然是沒有異議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也安分了許多,不再幹擾他扎針。
徐晨安一身疲憊地從治療室裡出來的時候,牆上的電子鐘剛剛做了毫無感情的自動報時——“現在時刻是北京時間十二點整”。
小姑娘就趴在他的辦公桌上低頭看手機,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划著螢幕,微卷的髮梢垂落在肩頭,難得有幾分文文靜靜的樣子。
視線下移,徐晨安就知道是他想多了。
這張椅子不知被多少病人坐過,有人緊張無措,有人虛弱無力,有人規矩有禮,卻唯獨沒見過她這樣的,愣是坐出了豪放瀟灑的姿態來。
他還在奇怪她怎麼還沒走,直到沈陶陶發現了他,噌的一下從小圓凳上跳下來,他這才猛然想起還有約飯這麼一回事。
她踩著高跟鞋,落地的時候並不是很穩當,稍微崴了一下,好在迅速站穩了,又小跑著到了他身邊。
徐晨安的心也跟著一揪,皺著眉剛想讓她別跑,就被人輕輕攥住了袖口:“徐醫生,你可總算出來了,我都要餓扁了!”
他心裡有些愧疚,剛想解釋兩句,就又被沈陶陶打斷:“所以我們去吃什麼呀?我知道這附近好多好吃的店,想吃什麼我都有推薦。”
看著她期待的目光,徐晨安不得不打消她的積極性,吐出兩個字直面現實的字來:“食堂。”
沈陶陶難掩失落的神色,但還是很快就又振奮了精神:“食堂也行啊,我還沒吃過醫館的食堂呢……該不會全是藥膳吧?我不愛吃那玩意的,徐醫生給我開著小灶?”
徐晨安被她逗得眉眼帶笑:“放心吧小姑娘,醫生也是人,也想吃好吃的,沒那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