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呸”了一聲,說道:“一個肺癆鬼仗著他手中的法杖竟如此口出狂言,他哪是我哥哥的對手?”
夏宇龍一臉正色,說道:“本想與西風族人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哪知他們還糾纏不清……”他頓了片刻,“唉!這場戰爭也害了胡大哥,即被通緝又被追殺。”
藍芯回想起來,有一年西部一諸侯國與西丹古國發生戰爭,父皇卻將一位熱血將軍打入了囚牢,後來前方戰事吃緊,父皇不得不重新啟用了這位將軍……
她十分理解大鬍子當下的處境,安慰道:“胡大哥乃熱血男兒,營帳之中總會有胡大哥一席之地的。”
大鬍子表現得十分豁達,笑道:“我本出生布衣,早已厭倦了軍營中酒氣熏天的日子,唉,有沒有一席之地又何妨?只要天下太平,我便四海為家,人生開心就好……”
他怎會不懷念軍營裡豐富多彩的生活?眼下這情形哪還能回得去,冠冕堂皇的話只是自我安慰和說給張仙聽聽罷了。他只是想在張仙心中豎立起灑脫的形象。
張仙一臉厭惡,說道:“你說這話時看著我幹什麼?我要警告你,我們在乾坤派打的賭不算,你別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大鬍子一臉訝異,反問道:“喲呵,我們竟然還有賭約,說說看,我們打了什麼賭,嘿嘿,是賭……賭錢還是賭氣。”
“你!”
張仙一臉羞紅,心想,這痞子不愧是個無賴,還精鬼得很,別上了他的當,看他這副糗樣,我怎會委身下嫁與他,若提及此事,豈不是預設了麼?那真是掉進他設的陷阱了……
想到這裡,張仙哈哈笑道:“你自己說的都忘記了麼?你說等到我們再見面時,你還活著的話,你會滾得遠遠的,不煩我們,哼哼,這話是你說的,可別不承認了。”
大鬍子有自知之明,由於身份的急轉直下,他也不好再厚著臉皮提及此事,便將話鋒一轉,說道:“哼,如果梁國皇帝一再退讓,我絕不輕饒他。”
這話卻被張仙捏住了把柄,她輕蔑地道:“聽起來怎就這麼虛偽啊,一路走來都是聽見你說,哎呦不得了咯,那法師來了,趕快逃命去吧,何曾聽到你說要捨身取義的?軍營中硬漢的本色到哪裡去了?哈哈,虛偽,怕死鬼。”
大鬍子紅著臉,笑道:“真是我怕死麼,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一路來我不知砍殺了多少西風賊人,那夜,有三十幾個賊人圍著我,我抽出大板斧一刀一個,殺到最後我精神也恍惚了,提著大板斧往叢林裡鑽,走著走著才發現,手上提的不是板斧,而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不知走了多少里路,我暈倒在了路邊……”
話到此處,他又開始“浪”了起來,嘿嘿笑道:“在夢裡,我聽見你在焦急地呼喊我的名字,是胡大哥嗎,是胡大哥嗎?我是仙兒妹子,我這就來救你,你千萬不能死啊,我高興極了,醒來後我就躺在了篝火邊,你說巧不巧,我想什麼還真來什麼,唉,這上天啊,老是照顧最帥的人!”
張仙撇著嘴,全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但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嘆道:“這無賴,這顛仔,怎麼說他好呢?”
看到張仙被自己逗樂了,大鬍子更是來了精神,又道:“我的伙伕嚴老拐告訴我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反正橫豎都是個死,那些文縐縐的官不僅不護你,還要通緝你,為何非得要為他們賣命?這不,我也是擔心你們嘛,那法師殺人不眨眼,你們正值青春大好年華,可別白白丟了性命,哼,我也得好好活著,觀時局而動,如果梁國皇帝犯了糊塗,我衝進皇城,一刀宰了他,他不會做皇帝,我來替他坐坐,在皇城我天天帶你們唱卡拉歐克,到我寢室坐坐,純屬學……術上的交流。”
張仙不屑地道:“死胖子耍嘴皮子的功夫算是一流了,皇宮守護森嚴,憑你這身板子能進得去麼,你有這個本事嗎?”
大鬍子嘿嘿笑道:“怎麼說我曾經也是官家之人嘛,皇城中的那套排兵佈陣我是瞭如指掌的,進皇宮就像回自個兒家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