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蠶仙子笑道:“知道的還挺多的嘛,這冰魂銀針是用菩提樹上的露水浸泡不假……”
她面色突然變得憂鬱起來:“唉,我在幾萬年前就已經墜落凡界了,後來仙界發生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啊,不過在我渡劫到第十至十五個輪迴這兩百年時間裡,天上雖有紅日,但凡界的四季卻是銀裝素裹,大河兩岸已全部被冰封,死了好多人,那時候我還是凡人,自然也未能倖免……”
她看了看掌心上的銀針,轉身便來到了石床邊。
冰蠶仙子依床而坐,落落大方地伸出了蘭花指,她為張仙把脈問診片刻,看著夏宇龍說道:“已過三更,我要為她施針了,你們過來搭把手吧。”
夏宇龍和藍芯齊聲應“是”,快速走上前來。
冰蠶仙子捏著一根銀針在油燈上炙烤片刻,待銀針變得通紅,她左手拿住了張仙的太沖穴,將銀針刺了進去。
張仙在沉睡之中皺了皺眉,細哼了一聲,嘴唇微微動了動。
冰蠶仙子又將另外一根銀針在油燈上炙烤半會兒,她吩咐夏宇龍把張仙的身子翻轉過來,左手食指拿了張仙的風門穴,通紅的銀針又刺了進去。
突然間,兩個穴位上一陣陣紅暈向周身盪漾開去,全身一股股熱氣自各經絡沿著任督二脈匯聚於檀中穴……
張仙猛然坐起身子,自口中吐出一團熱氣騰騰的血液,黝黑難聞的血液噴灑一地,一串串五顏六色的骷髏頭自血液中不斷湧出,消散在空氣之中。
藍芯和夏宇龍都看傻了眼,牛犢子拍手叫好,樂道:“太好咯,太好咯,這些惡鬼都死咯。”
冰蠶仙子笑了笑,說道:“你們莫見怪,這小丫頭身上的厲鬼寒毒已經被我全都逼出來了……”
她看了看張仙腰間的土方袋子,沉吟片刻,又道:“厲鬼寒毒單靠吃藥是治不好的,只能是緩解症狀,夜間過了三更,身體會奇冷無比,背心更是冰涼透骨,耳鳴糟糟猶如惡鬼在身邊低語,久而久之精氣神都會受損,輕則神精錯亂,癲狂如行屍走肉,重則會走火入魔,遁入魔界啊。”
張仙坐直了身子,點頭應“是”,說道:“我在夜間卻有這些症狀,我還道是勞頓所致,想不到這厲鬼寒毒還附於我身……”她起身下床,躬身行禮,感激道:“小妹妹醫術了得,姐姐自愧不如,多謝救命之恩。”
冰蠶仙子仰頭大笑,說道:“什麼?小妹妹,我真有這麼小嗎,我可比你大了千百歲。”
“婆婆叫冰蠶仙子,是守護這裡的神仙……”夏宇龍在張仙耳邊低聲道。
“什麼,婆婆,還是神仙,你怎不早些告訴我,嗚嗚,這回丟臉丟到家了。”張仙向夏宇龍使了個責備的眼色。
夏宇龍撇嘴道:“你沒長著一張嘴問嗎,誰叫你這麼猴急,病好了就可以蹦噠了是吧。”
張仙用手肘子拐了拐夏宇龍的肚子,氣道:“你專門愛看我鬧笑話,這回你高興了是吧!”
此時牛犢子端過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茶遞到張仙的跟前,眼睛咕嚕地說道:“請姐姐把藥服下。”
張仙接過薑茶,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冰蠶仙子,說道:“謝謝神仙婆婆救命之恩,也謝謝小弟弟的薑茶。”
牛犢子凝視著張仙,天真地道:“我不是你的小弟弟,請叫我小牛子,你也是漂亮的小美人兒,我不叫你阿姨,我也管你叫姐姐。”
聽了牛犢子的話,張仙喝入口中的薑茶差點噴了出來,她輕揉著牛犢子的頭,哈哈笑道:“這小鬼頭是哪家的孩子,真是有趣得緊,從小嘴就這麼甜,長大了怕也是個情場高手了,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哦,對待女孩子一定要用情專一,可別變成了花心大蘿蔔的情場浪子了。”
牛犢子來了興趣,搶聲問道:“姐姐,什麼是情場高手,什麼又是情場浪子啊?我想……”
話音未落,牛犢子卻被冰蠶仙子掌心中幻化成形的蠶繭給包裹了起來,他一邊掙扎一邊“嗚嗚”地哭出了聲,說道:“奶奶,我知錯了,我知錯了,您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