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嗩吶隊,這可是西南邊陲的一大風俗特色,紅白喜事都離不開它,樂隊由四人組成,有兩名嗩吶手,還有一名鼓手和金鈸手,在民間有哀調和喜調之分。
喜調自然是在操辦喜事的時候演奏,讓人聽得賞心悅目,精神倍爽。
哀調專用於操辦喪事,悠悠哀哀的嗩吶調子讓人聽得悲涼,對死者也就多了幾分哀思,配合著超度亡靈的道場,可謂是彼唱此和、相得益彰。
相傳嗩吶自波斯由茶馬古道傳入,在波斯專屬迎接貴客的樂器,傳入中原後經過民間改良演化,現已成紅白喜事專屬樂器。
另外一種說法則是張天師自仙界下凡,帶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就有嗩吶、金鈸、空靈鼓,活躍了凡間氣氛,久而久之嗩吶便用在了紅白喜事上。
但不管是哪種說法,時間已經非常久遠了,都已無從考證。
姚半仙兩行熱淚,手中感念棒一邊敲打著向山的靈柩,一邊念起了發喪起架口訣:“日吉時良,天地開張,吾師來發喪,除惡免災殃,天煞地煞出,一切凶神惡煞出,此喪不是非凡喪,化作青龍出九江,天悲傷、地悲愴,蒼雲疊彩照西方,化作孟婆湯,白虎來受降,朱雀傲東方……”
唸完發喪起架口訣,姚半仙拍打了向山靈柩三下,高聲喊道:“起,起不起,起了沒有。”
眾徒孫齊聲應道:“起,馬上起,一齊去西方拜見歸魂大仙。”
向山的十幾個徒弟將向山的靈柩用繩索捆綁好來,找來結實的棍棒穿於繩索間,他們蹲起馬步,將棍棒壓於肩上,已經做好了起身的準備。
姚半仙焦急地環顧四周,這群黑衣人怎還不現身,若是向山靈柩真發起,接下來又該怎麼演下去,會不會是走漏了風聲?黑衣人已經知道這是一場騙局……
思索間,一個徒孫喊道:“師公,是時候了,時間不能再拖了。”
姚半仙回過神來,高聲喊道:“發喪起家,走起!”
那十幾個徒弟齊刷刷地站起身來,抬著向山的靈柩向乾坤派大門口快步走去。
姚半仙在靈柩面前引路,他不時地旋轉身體,跳起了道家仙舞,右手揮舞著系在感念棒上的白綾,口中哀聲喊道:“山兒啊,你快回來吧,你的亡魂快回來吧,師父現在就送你上山,希望你喝了孟婆湯後不要忘記為師……”
其餘三十幾名徒孫一擁而上,舉著放在大堂門口的白綾和奇龍花傘,分兩邊一字排開,跟在了向山的靈柩後邊。
一條長長的送葬隊伍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夏宇龍、藍芯和張仙跟隨送葬隊伍向天空中拋灑著冥錢。
夏宇龍憋出了兩行惹淚,喊道:“師叔,錢多的是,您在陰間可以大把花,若是錢用完了就投夢給我,我為您捎去便是。”說著,便嗚嗚嗚地哭出聲來。
看著夏宇龍這般投入,張仙強忍著笑,撇了撇嘴,心道:“還演得真像,看來是得到爺爺的真傳了。”她拋灑了一把紙錢,也跟著喊道:“師叔,您好走,可不要忘了仙兒啊!”
藍芯這是第一次碰到民間發喪之事,既感覺到新鮮,又十分好奇,她抿著嘴,有些靦腆,屁顛顛地跟在夏宇龍和張仙身後,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摻和進了此事。
晚秋的風帶著一股猛勁,夾雜著陣陣寒氣,讓人寒顫不止,地上的冥錢翻滾,半空中的白綾呼呼作響。
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地來到龍古鎮大街上。
姚半仙又焦急地向四周望去,努力地找尋黑衣人的蹤跡,四下平靜如常,他鬱悶至極,一定是誰走漏了風聲?
他將那天一起談話的人在腦子裡一一篩查個遍,他越是糾結,心中越感到苦悶,怨怒之氣在胸口上淤積欲爆,他隨即調和了體內的釋心真氣,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向前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