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姚半仙說藍芯的壞話時,水鬼不由得憤憤不平,在心裡罵道:“你這姚老怪,明明是你對芯兒有成見,是你老想著趕人家走,現在又有事求人家,還說這些風涼話,羞不羞?”
突然,姚半仙床頭上的感念棒微微顫抖了起來。
姚半仙提高了警惕,他沉下一口氣,將感念棒拿在手中,只聽見“嗖嗖”兩聲,感念棒已從他的手中飛出。
一陣涼風掃過,感念棒已刺破了視窗,窗外一道亮光閃過,便聽見“哎呦”一聲傳來。
記恩和夏宇龍已奪門而出,藉著破窗射出的暗淡燈光,夏宇龍看見躺在地上的正是水鬼,他臉色一變,問道:“水前輩,你……你怎麼上這裡來了,快回去。”
記恩一臉的驚駭,急問道:“他是誰,膽敢夜闖我乾坤派。”
夏宇龍說道:“爺爺,他正是五鬼之一的水鬼。”
姚半仙已從臥室出來,他指著五鬼喝道:“你這鬼怪,竟然在這裡偷聽我們說話,這等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水鬼理力據爭,回道:“你才卑鄙,你說芯兒的壞話我全都聽見了,不要臉的是你,我們少主這麼好的人才聽你差遣,換成是我的話,我早跑咯,既想做婊……子,又要立貞潔牌坊,羞不羞?”
夏宇龍急得躲了跺腳,嚷道:“水前輩,你給我住口,休得對我爺爺無禮,你再這樣我就不做你們的少主了。”
姚半仙本就元氣大傷了,聽了水鬼的話,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他極力壓制怒火,但越是壓制,胸口上的氣血越要往外衝出,他憋足了最後一口氣,喊道:“快……快……快把他們都趕出去,把那小妖女趕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他們!”話畢,他噴出一口血,便仰面倒地了。
水鬼無奈地搖了搖頭,縱身一躍,只見一道水藍色的光閃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天色漸明,再過一段時日便入冬了,西北邊的寒氣已逐漸向大地席捲而來。
殘破的龍古鎮在霧氣重裹和晨曦的照耀下猶如一個重病的老人,而乾坤派就如老人的心臟撐起最後一絲希望。
姚半仙靜靜地躺在床上,面如死灰,呼吸也變得斷斷續續的。
夏宇龍和記恩在屋內很是焦急,姚半仙已有言在先,他的病情決不讓其他人知道,但若是再不醫治,再這樣拖下去恐怕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記恩跺了跺腳,說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成,該如何是好,唉,顧不了這些了,我這就去找仙兒來為姚弟診斷。”說著,便向屋外走去。
突然聽見“咳咳”兩聲……
夏宇龍喜道:“記恩爺爺,半仙爺爺醒了,半仙爺爺醒了。”
記恩轉過身來,直奔姚半仙床頭而去,急問道:“姚弟,你好些了嗎?還是去叫仙兒來為你醫治吧,可不能再拖了,若是你真出了什麼事,整個乾坤派就垮了。”
姚半仙看著記恩責備道:“我說了,釋心真氣暫且能護我一段時日,你若是再氣我,我會死得很快的,到時候你就是乾坤派的罪人,明天宇龍就要隨向天他們去阿姆聖山取火焰麒麟的鱗片,今天我要傳授他一些東西,你與向天他們給我守好乾坤派,莫要讓那黑衣人來搗亂,知道麼?”
記恩點了點頭,說道:“那是當然,只是……”
姚半仙“唉”了一聲,搖了搖手,說道:“不要再說了,這事就此打住,你快去幫我弄些胭脂水粉來。”
記恩不解,問道:“你要那東西幹什麼?”
“還問那麼多,快去……”
姚半仙摸了摸自己慘白而冰涼的臉催促道。
記恩會意地點了點頭,便推門出去了。
夏宇龍自責道:“爺爺,都怪我不好,把五鬼帶進乾坤派也沒和您說一聲,闖出了禍事,我這就去叫他們走。”
姚半仙搖了搖頭,笑道:“傻孩子,他聽了就聽了,隨他怎麼說好了,眼下大敵當前,多一個人多一份幫手,只要他們不是惡意,真心幫襯我乾坤派,就不要趕他們走了,今後你平定三界還需要他們。”
門“吱”的一聲開了,記恩從自己的房內拿來了楊寡婦先前使用過的胭脂水粉,姚半仙將水粉塗抹於自己的臉上,慘白的臉龐瞬間變得紅潤多了。
姚半仙看著鏡子笑了,說道:“這不就好多了嘛,出去總不會嚇著人吧!你們千萬記住,其他人看出破綻了也別提這件事,唉,看來這幾日都得靠這胭脂水粉過日子咯。”
夏宇龍和記恩看著姚半仙也笑了,但他們的眼中卻噙滿了淚水。
姚半仙伸出右手來,說道:“宇龍,你把我扶起來,我們到陰陽宮去,記恩哥,你送些早點給我們,沒有我准許,千萬別讓其他人進來,包括仙兒……”
話音未落,忽聽見屋外吵吵鬧鬧的,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又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叮叮噹噹”響聲,姚半仙他們三人聽出,這正是劍身撞擊發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