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恩冷哼一聲,說道:“隨你怎麼說,我不想和你爭這些,而且我道行太淺,看不懂你那風水典籍的玄機,只學會了一些拳腳功夫,哪曾想,又被那黑衣人折損了近半的內力。”
姚半仙想到,若不是那夜記恩哥出手相助,他早就命喪黃泉了,他對記恩時常心懷感激之心,他輕嘆一聲,說道:“你應當聽我一言,那黑衣人就傷不了你了,若是你衝破了玄關,你的否極泰來掌定是威震武林了,我又豈能是你的對手,直到現在我們都不曉得傷你那黑衣人是誰,時間過得這般久了,那黑衣人猶如石沉大海般消失不見了。”
記恩思索著道:“此事說來也蹊蹺,我也搞不懂那黑衣人為何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此事姚半仙分析了三種情形……
一是黑衣人是個江洋大盜,進來偷些古玩之類的東西,恰巧碰到記恩練功,乾脆殺人滅口。
二是黑衣人是爹爹的仇家,很久以前被否極泰來掌所傷,身體恢復後前來尋仇,記恩又在爹爹的房間練功,黑衣人抓住時機破窗而入,但卻看見殺錯了人,便一走了之,不過這種的可能性很小,姚半仙爹爹的仇家恐怕全都死光了。
還有一種情況是不黑衣人衝著那些古書秘籍而來的,這個可能性很大……
記恩點著頭問道:“那些古籍沒少一本吧?”
姚半仙咧嘴一笑,說道:“自那夜之後,我讓向天他們八人死守進入乾坤派的各個入口,想讓他有來無回,卻再也見不到他的蹤影了,唉!不過我卻久不久看見陰陽宮中的書是亂的,有時候還掉了一地,我整理之後沒過幾天又亂了,肯定是有人來偷看裡邊的書,後來我想,只要那人不傷害我們的性命,看幾本書又有何妨?我們死後那些書又帶不走,多幾個人看又如何?”
記恩大感以外,笑道:“姚弟何時變得這般大度了,那些典籍你一向視為珍寶,外人別說看了,連碰都不給碰,我也是在你消失的那十年間專研過幾本,自從你回來後我也沒碰過那些書了。”
姚半仙斜眼嗔道:“誰說不讓你看那些書了,你我還分彼此麼,是你自己不想學的吧,《古山喃喃經》中提到,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田同耕,這便是大同社會,回去我還要好好專研專研這本經書,經書中雖然是喃喃自語,但人越老,看這本經書卻是越有趣味,書中有一章提到,人生無貴賤,地位無高低,流芳傳世五千載,社會必大同。你想想看,我們修煉仙術,正是希望成仙之道能普度眾生啊,與古山喃喃經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地方。”
記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後便輕嘆一聲。
姚半仙問道:“哥哥何故扼腕嘆息?”
記恩笑道:“只是覺得可惜。”
“有什麼可惜的。”姚半仙追問道。
記恩回道:“如果姚弟生長在皇城腳下,以姚弟的學識,定能勝過泰山北斗,那梁丞相又算得了什麼?”
姚半仙“呸”了一聲,說道:“那梁丞相豈能與我相提並論,只是他佔據了天時與地利罷了,若是他也生活在這邊陲小鎮,連個市井無賴都不如。”
說著,兩人便哈哈大笑起來。
夏宇龍見到兩個爺爺聊得如此投機,他心裡自然高興,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更不忍心打斷兩個爺爺的談話,便專心在前方帶路了。
前方的泥洞越發狹窄,每次只能容納一個人的身子穿過,他們將燭光照近一看,卻見洞壁已經塌方,身體只能貼著洞壁的另一面緩慢行走。
夏宇龍自言道:“我和芯兒來的時候這泥洞都還是好好的,今天怎麼就塌方了?”
姚半仙道:“這泥洞已經有幾百年的時間了,塌方也是正常的事,只要還能走,我們不能停下,爭取在天黑之前到古墓山巔上去看看。”
夏宇龍“嗯”了一聲,抽出腰間鐵鍬捏於手中。
記恩也自言道:“若是走大路,說不定我們已經到靈山腳下了。”
姚半仙“唉”了一聲,道:“走大路我們不就暴露了麼,你就不怕被那些黑衣人在路上劫了道,而且路上隨時會碰到西風大軍,依我三人之力能抵擋住麼?”
“哦……也對!”
記恩點了點頭。
三人的衣褲擦著洞壁沙沙作響。
夏宇龍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哦”了一聲,道:“兩位爺爺,我們得注意了,越接近古墓,食人的屍蟲越多,可別讓那些屍蟲爬到我們身上了,芯兒說這些屍蟲怕火,若是見到了屍蟲,用火嚇它們就行了。”
姚半仙回道:“這我知道,萬事都抵擋不住一把火。”
記恩卻聽得頭皮一陣竄麻,全身瘙癢起來。
再往前行得半頓飯的功夫,前方的泥洞已被塌方下來的泥土全部堵死了。
夏宇龍掄起鐵鍬拼命地把鬆土鏟開,一輪汗水出透之後,他便脫開了上衣繼續埋頭剷土。
在燭光的照耀下,夏宇龍身上的蛟龍大有掙脫肉身長嘯三界之勢,他桐油色的胸肌和臂肌猶如鋼鐵鑄造般,輪廓分明,剛勁有力。
記恩以無比讚許的眼光看著夏宇龍,他打心底看好眼前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