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半晌,老頭略有所思,又想到借屍還魂一事,但他也是聽長輩們說起,並未親眼所見。
藍芯頗為好奇,問道:“爺爺,借屍還魂又是怎麼回事?”
老頭說道:“我小時候聽老人家說,人死後靈魂都要去到靈界集中超度的,但有些人死了靈界卻不肯收,他們無處可去便遊蕩於陽間而無法得到超生,變成了孤魂野鬼,也就無法重新投胎做人了……”
話到此處,老頭輕嘆一聲,又道:“這些孤魂野鬼當然也是被陽間憎惡的,陽間的捉鬼大仙也就是平時我們見到的法師容不得這些孤魂野鬼來禍害人間,若是這些孤魂野鬼被法師捉到,會被囚禁在一張靈符內,永世不得超生了,所以這些孤魂野鬼當然是想有個好的歸宿,若是碰到全屍的,則會附體在死人身上,那死人也就活過來了,孤魂野鬼藉著別人的屍體活了過來,這便是借屍還魂了。”
藍芯又問老頭:“靈界不肯收的是哪些人?”
老頭反問藍芯:“你從冥界而來,你說說看,將死之人最害怕的是什麼?”
雖說藍芯在冥界待了有幾千年時間,冥界和靈界都屬於陰界,但兩界以冥靈河為界限,冥界和靈界又屬於兩個不同的界域,靈界的事藍芯固然是不知曉的。
藍芯撓著頭想了半會兒,蹦出了一連串的答案:“是害怕不能和家人團聚?還是不能迴歸故里?或者是不能入土為安?”
老頭笑了笑,說道:“回答得都有道理,但將死之人最忌諱的是死後不能留下全屍,不留全屍之人靈界固然是不會收留的,還有是在世間行惡多端之人,所以人生在世要多行善事,儒釋道說善始才能有善終就是這個理兒。”
藍芯想了想,突然脫口說道:“昨天靈山上死了那麼多人,很多人的屍首都被那怪獸吃了,別說留個全屍了,連半塊屍首都找不回來了,那些人也死得太冤了,豈不是滿山都有孤魂野鬼了麼?”
老頭道:“不用太擔心,我們看不見他們,只有長了一雙陰陽眼的人才會看見,即使看見了也不用害怕,我們身上陽氣重,他們傷害不了我們的,只有那些陽不納氣,陰虛生病之人才容易遭來孤魂野鬼……”
藍芯“哦”了一聲,笑道:“我有冥陽純火護體,就更不用怕他們了。”
此時,老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只見他看著墳坑,眉頭微微一皺,嘆道:“唉……若真是借屍還魂,不知他晚上會不會出來吃人,總不會在靈山上和我們這般糾纏下去吧?”
聽了老頭這話,藍芯心中一驚,支支吾吾了半天,問道:“什……麼……爺爺你說什麼,是真的嗎?他真的會在我們睡著之後來吃人嗎?”
老頭思索著道:“二十年前,我聽一個法師說,透過借屍還魂的屍體是可以行走自如的,貌似活了過來,但終究並非自己的真身,和孤魂野鬼也沒太大的區別,說得不好聽些是變成了一隻厲鬼,只是多了一個肉體而已,並非真的活過來,身體始終是冰涼的,為了靈魂不走竅,必須靠補充陽氣護體,晚上專門出來吃人、喝人血,孤魂野鬼不會吃人,只會嚇人,但厲鬼卻是吃人的傢伙,比孤魂野鬼要可怕多了。”
藍芯眉頭緊皺,聽得頭皮發麻,背心滲出陣陣寒意,心砰砰亂跳,真有些害怕那人晚上從黑暗處竄出來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老頭見到她很害怕的樣子,問道:“怎麼,怕鬼了?”
藍芯道:“他是人是鬼我並不害怕,我本是從冥界逃出來的,還怕陰間這些東西嗎?我是怕他晚上來吃我的肉,而且還是一口一口地咬下來,還有喝乾我身上的血,那不成了乾屍了麼?”說到這裡,她打了一個冷噤,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老頭覺得說話有些嚴重嚇壞了姑娘,他笑了笑,安慰道:“沒那麼可怕,我這也只是猜測而已,可不能總是記在心上,他有沒有被借屍還魂現在還不知道,或許他是被其他野獸刨出來給叼走了呢。若他真的變成了厲鬼,我們也不用太揪心,我們三人合力還打不過他麼?”
老頭看了看附近的三隻狼,繼續說道:“況且我們還有大天一它們相助,別小瞧了這三隻狼,狼的眼睛可是陰陽眼,靈山上的鬼怪都逃不過它們的眼睛,躲得遠遠的。”
藍芯突然想起那隻史前獸來,急忙問道:“是不是給史前獸叼了去?”
老頭微微地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眼裡透露出隱隱的擔憂,這墳坑頗深,埋的土層也厚實,能將墳土刨開,看來也只有怪獸才有這本事了,若真是那隻史前獸乾的,那他三人還敢住在木屋裡麼……
過得半晌,老頭嘆了一口涼氣,緩緩地道:“若真是那怪獸乾的,那就麻煩了。”
悶騷的夏宇龍並不急於開口,他一邊聽著爺爺和藍芯的對話,一邊檢視墳坑及四周的情況,就在老頭嘆出那口涼氣之時,他似乎也發現了什麼,突然開口說道:“爺爺,你看,這裡有手指印,像是爪印。”
老頭和藍芯湊了上去,只見西北邊的墳坑四壁上隱隱顯出兩條細長的痕跡,這痕跡深淺不一,朝同一個方向延伸,越來越細小,肉眼幾乎看不見了。
三人又檢視了墳坑壁上的其他地方,到處都發現有細長的痕跡,有兩道的、有三道的,也有一道的,每一道痕跡都透露出一絲絲詭異,若是不注意觀察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夏宇龍思索片刻,說道:“你們看這痕跡的走向一直都是從上到下,這些痕跡應該就是刨開墳墓土堆時留下的抓痕,但不知是什麼怪物,它的爪子細而長,且爪上的指甲應該很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