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駭然,這幽深的地底下盡是一些怪獸,怎會有這等小鼠?
族長悄無聲息地起身,抬起右腳向那金毛鼠猛踩下去,那機靈的金毛鼠向左翻滾了幾圈後躲在了石床的一個角落裡。
族長低沉地喝道:“還敢跑,你是不要命了,我們已經夠倒黴的了,你還敢來吃我們的血,看我活剮了你。”
金毛鼠跳上了石床,跪地作揖,懇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好久沒有進食了,我餓極了。”
族長怔了怔,好奇地問道:“你也會講話,你屬於什麼怪獸?”
金毛鼠回答道:“我也是人,怎不會說人話。”
族長更是駭然,追問道:“你是人,怎是這般模樣,你是拿我來消遣,見我好欺負不是?”
金毛鼠搖搖手說道:“我怎敢欺騙你,我真是人……”
族長坐了下來,看著金毛鼠說得很認真的樣子,心中疑竇縱生,半信半疑地問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說得我有點暈乎乎的了?”
族長卻又驚又奇,在這地方還能遇到自稱是人的鼠獸,管他是什麼呢,多有個說話的倒也不悶了。
“唉……”金毛鼠哀哀地嘆了一聲,“見到你們我是萬分的親切,我有什麼好隱瞞你的,且聽我把話說完……”
金毛鼠坐了下來,背靠著牆壁,緩緩說道:“八百年前,我和村裡的幾個同伴相約到南門古墓盜墓,大夥挖了兩天都不見墓道所在,那羅盤朝著一個方向抖動得十分厲害,大夥又繼續挖,越往前挖,裡面的空氣越是稀薄,有兩個兄弟又暈又吐的,以為是中了古墓的詛咒,先從坑洞裡撤了出來,又過了一天,羅盤的指標卻停止了抖動,指向了另一個方向,大夥都萬分失望,陸陸續續從坑洞裡撤了出來……”
“什……麼……你說是羅盤的指標偏離原來的指向?”族長問道。
“是的,這古墓太邪門了!”金毛鼠回答。
“唉,怎麼不再往前挖,再堅持堅持便挖到墓道了,我們卻比你們蹊蹺得多,我們遇見了一匹大白馬,那大白馬直衝衝地往古墓裡奔去,卻為我們指明瞭方向……”
族長將他們四人一路的艱辛一一道了出來。
金毛鼠聽得如痴如醉,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隻老鼠。
待把自己的經歷講完後族長才回過神來,原來他還真把金毛鼠當成了人,說話如此投緣。
族長看著金毛鼠一身金黃色的毛髮,笑道:“倒把我的事情給牽扯進來了,還沒有問你是怎地變成了這幅模樣?”
金毛鼠接著先前的話說道:“從坑穴出來後,我們來到石門邊休息,正值烈日當空,大夥一身膩味,紛紛跳進石門旁邊的那潭清水湖洗澡,正享受這難得的清涼時,突然雷雨聲大作,一團黑壓壓的東西從古墓那邊壓了過來,天空瞬間變得昏暗了下來,接著狂風暴雨席捲而來,攪動著這潭湖水,其他夥伴拼命地往岸上逃去,我的一個夥伴姜……姜……什麼的,我一時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金毛鼠思索片刻,哦了一聲,說道:“我想起來了,他叫姜東峰,我們一起被捲進了深不見底的巨大漩渦中,都來不及掙扎,猶如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扯住,一直往湖底沉了下去。”
“然後呢?”族長追問道。
“後來我們就失去了知覺,等我醒來後,我被一群面色蒼白,七孔流血的女人圍著,她們身上披著紅色的披風,在昏暗的火燈下對我露出了詭異的笑,我驚恐萬分,失聲叫道這是哪裡?她們說是靈界,我說靈界是何地?她們說靈界是陰間的地盤,你已經來到了陰間,她們哈哈哈地笑個不停,笑聲空靈幽怨,聽得我毛骨悚然。”
“你的夥伴呢?他去了哪裡?”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都幾百年了,我都把他給忘了,不是我和你說起這事,我還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然後呢,你是如何脫身的?”族長又追問起來。
金毛鼠回答道:“我翻身爬起想要逃跑,卻被她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她們其中一個說,別讓他跑了,他是陽間的人,被靈王怪罪下來我們都不好受,但也不要傷了他的性命,留著他有用,只感覺我後腦勺被什麼東西敲打了一下,隨後就失去了意識,等我醒來後我卻變成了這幅模樣,她們到底對我施了什麼魔法我也不知道……”
族長皺著眉頭“啊”了一聲,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金毛鼠繼續說道:“我被留在靈王身邊打一些雜役,最可恨的就是幫他剔牙齒,每當他吃飽喝足後,他就躺在床上讓我幫他剔出牙縫裡的髒東西,他那呲牙裂縫的嘴又髒有臭,有幾次我被燻得暈了過去。”
族長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撿到這份好差事還不高興麼,有多少人不想去巴結那靈王?”
金毛鼠苦笑道:“這天底下靈王的嘴是最臭的,有幾個人能受得了他那臭嘴,只要他張開大嘴向前吐氣,能燻死一大片……”
“喲,有這等神器,還真沒見過。”族長半信半疑,他繼續問道,“後來你又是如何來到了這裡?”
金毛鼠道:“有一次我不小心將靈王的牙齒剔痛了,他一把抓起我就往前扔去,我被丟擲了好幾丈遠,迎面撞上了一盞火燈,將燈座打翻了,背上的毛起了火,痛得在地上直打滾。靈王高興得狂笑不止,從那以後,我時常被靈王作弄,成了他手中的玩偶,有時候被他拿火燙,有時候被他的屁燻得暈厥過去,有時候還被他用繩子吊在火上烤……”
族長見到金毛鼠頗為憂傷,安慰道:“你這不是已經脫離了他的魔爪了嗎,過去的事也就過去了,後來你又是如何脫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