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大漢在翻動棺槨之時,白色的粉末在棺口飄蕩,棺槨裡除了有幾件小孩的玩物之外並無值錢的金銀珠寶。
四名大漢又將最右邊的那口棺槨蓋撬開,發現裡邊還有一口棺槨,當撬開裡面那口棺槨蓋時,看見一具屍體被絲綢布匹裹得嚴嚴實實的,四人把屍體抬出棺槨,將絲綢布匹一層層剝開,外層的絲綢已經腐化,越往裡層絲綢越是華麗、細膩。
四名大漢不禁驚歎那時候的絲綢工藝水平,他們剝開了五十餘層才到最裡層,一具穿著紅色絲綢的屍體展露在了眼前。
屍體的頭部已經變成了骨髏,骨髏上的頭髮十分濃密,髮髻裡插著兩個金簪,頭部以下的身體並未完全腐爛,手臂的面板還具有彈性,右手戴著兩個玉鐲子,從穿著打扮來看是一名女性。
四名大漢心裡明白,這具屍體便是方才那紅衣女子,除了族長有些失望之外,其他三名大漢心裡頗有些愧疚。
族長在紅衣女子的棺槨裡四下翻找,在棺槨裡翻出了一些綾羅綢緞,金釵、玉鐲之外並未發現有金縷玉衣的影子,他又驚又怒,心中罵道:“孃的,金縷玉衣到底是何方神物?折騰了半天,差點連命都搭上了……”
族長怒不可遏,他揮起長劍向棺槨砍去,棺槨木料結實,只被長劍削去了一小塊皮兒,他又提起長劍向紅衣女子屍體的腹部刺去。
待劍鞘拔出之時,一股味道怪異、藍綠色的濃稠液體從紅衣女子的腹部噴灑而出。
四名大漢即刻向後閃退,那名腳部受傷的大漢行動遲緩,被幾滴液體噴至頸部,他突然感覺到頸部瘙癢、熾熱異常,用手去抓撓時,頸部火星點點。
火勢很快向全身蔓延開去,並燃燒成了一團火球,他瞬間被旺火包裹,萬分驚恐地向族長撲去,苦苦哀嚎道:“族長,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族長驚恐萬分,不敢上前去觸碰那熊熊火焰,領著其餘兩名大漢快速向堂屋外奔去。
腳受傷那名大漢撲倒在堂屋門口,火勢越來越旺,他掙扎著在烈焰中死去,待火勢逐漸熄滅,三名大漢上前尋找,卻見地下盡是一堆灰燼。
族長駭然,他看著那紅衣女子的屍身不敢再上前一步。他心裡悲恐交加,悲的是拓跋胡山被火燒死了,雖說他們是隸屬關係,但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況且拓跋胡山是拓跋胡仙的堂兄弟,拓跋胡山的死是因他而起,他心裡頗有自責。
恐的是他們已經置身古墓深處,不知前方還有多少不可預知的兇險,即使能逃出古墓,回到西風部落,回去又如何向拓跋胡仙交差?若是拓跋胡仙知道自己的堂弟因他而死,定會拿他來開刀……
想起這些,族長有些絕望,反正逃出去是死,逃不出去也是死,既然已經深入了古墓,不如一條道就此走到底……
族長輕嘆一聲,臉上頗具無奈之色,他看了看其餘兩名大漢。
兩名大漢手持著蠟燭戰戰兢兢地等待族長髮話,燭光正照著他倆驚魂未定的臉龐。
族長轉過身去,看著黑壓壓的古墓深處,嘴角掠過一絲詭異的笑,他的心裡已經有了更深的盤算……
走出堂屋,族長提著蠟燭折右而行,向那條漆黑不見底的墓道走去。
墓道旁邊挺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佈滿了青苔、枯藤,碑上深深地刻陷著“幽魔古道”四個大字。
大字旁邊還刻了幾行小字:“此道系陰陽零界道,沿此道可進入冥界、靈界,誤入此道者務必請速速離去,若攪擾了地冥宮,陰陽兩界將混沌不可開交,後果自承之,慎入!慎入!”
兩名大漢撥開青苔和枯藤,藉著微弱暗淡的燭光,貼近石碑將碑上的文字細細地念了一遍。
此刻,族長已經踏進了“幽魔古道”,兩名大漢背心滲出了陣陣冷汗。
其中一名大漢失聲叫嚷道:“族……長……進……不得,此道進不得,若攪擾了地冥宮你我都無法向陰陽兩界交差啊,當務之急我們還是撤離古墓去尋那嬰兒吧……”
族長看著兩名大漢怯懦懦的樣子,哈哈地笑了起來,說道:“我西風族竟有你們這樣一群廢物,想想拓跋胡山是怎樣死的,你們難道不想去尋那紅衣婆娘為他報仇了,好歹他也是我們的兄弟,你們竟如此淺薄,一點兄弟情誼都不顧了嗎?”
兩名大漢心裡也自然十分愧疚,眼睜睜看著拓跋胡山活生生地被燒死,竟然無計可施,二人低著頭默不作聲了。
族長心道,事已至此,還想活著出去?若你二人誰對我存有二心,我必誅之,拓跋胡山死了,誰的心裡都難受…
族長看著他二人,又想起了在莽山一起出生入死的那段時光,他有些感概,安慰他二人道:“你我兄弟四人一路追殺叛軍至中原,在莽山之巔我們將叛軍首領阿汗達誅殺於羅布坑,那時我差點命喪阿汗達利劍之下,是你們三人合力將阿汗達推開,我才躲過此劫……”
話說間,族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道:“難道我會忘記你三人的救命之恩不成?如今我們兄弟四人少了一人,我如同斷了手足般心痛,我只想去尋那紅衣婆娘與她同歸於盡,如有怕死的請自便吧……”
族長的話雖是十分動聽,但雙眼裡卻隱藏著一股難以捉摸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