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後的兩名大漢不時地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但他們均不敢出聲,他們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隨時準備往身後刺去……
再行得半炷香的功夫,前方墓道逐漸寬敞,又一道石門豎立在四名大漢跟前,石門兩邊赫然挺立著一對公母石獅子,公石獅面部猙獰,張開大嘴在向四名大漢吼叫,母石獅則面部靦腆慈祥,望著前方,守護著嬉戲打鬧的三隻小石獅子。
族長看著眼前那巨大的石門又犯了難,他心裡頗有埋怨,害怕再次遭遇到暗器或者機關襲擊,但他也暗自欽佩古墓建造者的睿智,竟然讓他們吃盡了苦頭。
族長不敢輕易再去觸碰石門,他輕踏著臺階緩步而上,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近石門,就在他即將觸碰到石門時,右腳踩踏到一塊鬆動的石板。
石板向地下陷了進去,石門轟隆一聲向兩邊敞開了,頃刻間族長向右後方閃退,躲在了那公石獅子的身旁。
石門敞開後,並無異樣,也未發現有任何暗器射出。
族長領著三名大漢走了進去,四周異常空曠,腳下發出噼噼啪啪的瓦片破碎聲,再向前行去,燭光所到之處盡是陶俑挺立。
陶俑有成人個頭般高,有的手持長戈,有的手持青銅利劍,有的手持弓弩,似乎在排兵佈陣,又似乎在起兵操練。
四名大漢不敢去觸碰那面部猙獰的陶俑,他們戰戰兢兢向前而行,前方一匹陶瓷大白馬赫然挺立在四名大漢眼前。
大白馬身上坐著一名身披戰甲的指揮者,他手持戰戟怒指前方,雙眉豎立、面部緋紅。
族長驚歎道:“這不是戰敗的那支軍隊嗎?原來早已深埋於古墓之中。”
在最後邊的兩名大漢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噼噼啪啪的瓦碎聲越來越響,似乎就在他們的身後了,那身姿健全的大漢手握長劍向身後狠狠地劈刺而去。
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長劍砍倒了一隻陶俑,隨後轟隆隆的聲音炸開了,幾千只陶俑接一連二的倒了下去,地宮中山崩地裂般搖晃起來,頭頂上的石塊陸陸續續地砸向地面。
四名大漢相互攙扶著拼命地向前奔跑而去。
待精疲力盡之時,地宮中的搖晃逐漸消退,只見右前方一道微弱的光亮射出。
四名大漢循光走去,地宮中出現了一四合院,那光亮正是從四合院的視窗射出來的。
族長握緊了長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四合院的門,一放蕩不羈中年婦女的笑聲從四合院的堂屋傳來,笑聲夾著無盡的幽怨和千古奇冤。
四名大漢膽戰心驚不敢前行,族長慾念起咒語時,堂屋傳來了那婦女的聲音:“別唸了,我等你們很久了,進來吧。”
族長又驚又恐,握長劍的手心滲出了一陣冷汗,心道:“她是人是鬼?竟然知道我要念咒語?如遇惡鬼,我等將如何應對……長老傳授於我的咒語能否將其降服?”
正思索間,屋內又傳出了那婦女的聲音:“你們還等什麼?時辰過了,你們什麼都得不到了,非得要我出去請你們不成?”
四名大漢惶恐不安,不敢越出一步,堂屋的兩扇門竟緩緩地開啟了,猶如地獄之門向四名大漢開啟。
只見堂屋中央擺放著三口棺槨,一口小的棺槨在兩口大的棺槨中間,棺槨兩側點著兩盞長明燈,火焰躍躍欲試,燃燒正旺,棺槨呈硃紅色,色漆在長明燈照射下錚亮發光。
堂屋裡空無一人。
“門都為你們開啟了,既然你們有本事闖進古墓來,就差這一步了,你們不是想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嗎?是死是活進來再說。”堂屋內再次傳來那婦女的聲音。
婦女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甚是詭異,她接著說道:“你們都是膽小鬼,剛才你們把我兒子給嚇著了,來到這裡竟然不敢進來了。”
族長咬了咬牙,心道:“好不容易闖了進來,是死是活也要一拼了……”他屏住呼吸、握緊長劍,邁著細碎的步子領著三名大漢走進了堂屋。
四名大漢四下張望時,看見一紅衣女子坐在堂屋東北角,東北角擺設極盡奢華,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應有盡有。
紅衣女子背對著四名大漢,她坐在梳妝檯前正梳妝打扮,銅鏡裡照出他那嬌羞驚豔的臉龐,約莫四十歲年紀,身材婀娜、臀部飽滿,楠木紅梳順著長髮緩緩地梳了下來。
紅衣女子對著銅鏡看著四名大漢,哈哈地笑道:“時光已越千年,今兒總算有人進來和我聊天了,這裡盡是金銀珠寶,你們儘管拿,可千萬別動了我們的棺槨,能進到古墓的並非善類,不過我奉勸各位知足常樂。”
“你既知道我們非善類,如實說來,你是人是鬼?”族長問紅衣女子,話語帶著顫聲,且頗為客氣。
紅衣女子失聲笑道:“在我的墓裡問我這話,你說呢?”她伸手指了指堂屋中的棺槨,繼續說道:“有一具棺槨是我的,小的那具棺槨是我兒子的,還有一具棺槨是留給我丈夫的,你們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千年了,卻沒人分享我的遭遇,從來沒人闖進古墓,你們能闖進來,說明我們是有緣人……哦……對了,你們不是有五個人的嗎,還有一個人呢,去哪兒了?”
四名大漢面面相覷,聽得心驚肉跳,一時間搭不上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