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拔出匕首欲撬動那漢白玉時,他轉念又想,就此冒然開啟,石門背後會否暗藏冷箭或有骯毒之氣?
猶豫片刻,族長最終決定還是碰碰運氣,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吩咐其餘幾名大漢往後退去,身子儘量往兩邊石壁上靠。他左手拿著蠟燭,右手刺出匕首去挑那女子鼻尖上的漢白玉。
就在漢白玉脫落之時,隨著“嗖”的一聲傳來,一根銀針從女子的鼻尖處射出,不偏不倚地插進了族長的左眼球裡。
族長髮出一聲慘叫便癱倒在地,雙手捂住了左面部,血液順著長長的銀針流淌了出來,兩名大漢上前將族長扶起靠於墓道石壁上,頃刻間,血液已染紅了他的面部。
族長自覺左眼球深處有錐心般的疼痛,左眼所看之處盡是一團漆黑,他又驚又怒,狠狠地罵道:“這他孃的什麼破古墓,我這左眼恐怕是保不住了。”
又聽得“啊”的一聲驚叫,族長乾脆利落地將銀針從眼球裡拔了出來,血液如泉水般冒出。
一名大漢掏出創傷藥灑於傷口處,在袖口上扯下一塊布匹將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又清洗了其面部的血跡,流血是止住了,但傷口卻疼痛難忍。
族長將銀針放置於燭光火焰處炙烤,銀針通紅透亮,無任何變色之跡象,他心下寬慰了些許。
一名大漢拱手跪地,顫聲道:“此地機關重重,處處暗藏殺機,切不可莽撞行事了,趁死水未上漲之時懇請族長速速撤離吧?”
族長哼了一聲,冷冷地道:“如今我眼睛都不要了,又有何可懼的,我西風族威震西垂數百餘年,竟然出現了你這樣貪生怕死之輩,就算到了十八層地獄我執意要闖一闖,如有害怕者請自便吧!”
三名大漢自知如擅自脫離了族長最終將招致殺身之禍,都面面相覷起來,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族長起身來到石門邊再次尋找開啟石門的機關,這次他更加小心謹慎了,他再次檢視了石門上男子的面部,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心想,適才敲打該男子的面部時那巨石瞬間落下,這男子的面部定有什麼玄機,他提起蠟燭往頭頂上看去。
只見巨石落下處向上凹陷,凹陷處盡是夯土,顯然是放置巨石的地方,他目測了夯土與地面的高度,有近兩米之高,從夯土處開挖一條道來顯然是夠不著的,既然古人能將巨石放置於頂部,也可以輕易地開啟石門,只是未發現這玄機罷了。
族長轉身再次敲打了石碑上男子的面部,同時他也做好了隨時抽身的準備,但石碑上的男子並無異常。
另外兩名大漢也上前檢視,燭光四下晃動,三名大漢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異常詭異。
受傷的那名大漢腳上的傷口濃流不止,背靠石壁動彈不能,他隱約看見來時的墓道深處有一團黑影在晃動,待仔細看時墓道深處空無一物,依舊深邃黑暗。
石門下方已經長滿了青苔,族長湊近看時,隱約見到青苔掩蓋下的石壁上雕刻著一小男孩,他用匕首颳去青苔,小孩的輪廓逐漸明朗起來。
小男孩約莫三歲的年紀,胖嘟嘟的身體在石門上做出了一副奔跑的樣子,他嘴角掛著微笑,看起來很是可愛,不知為何,族長也沉醉於小男孩的微笑之中,嘴角也微微略過一絲笑意。
片刻,族長“呸”了一聲,自言道:“我又不是他老爹,有什麼好高興的!”
族長多了一分戒備,小心翼翼地輕撫著小男孩的身體,之前已經吃了大虧,他害怕再次觸碰到殺人的機關。
石門上小孩的體溫微微燙手,與冰冷刺骨的石門截然相反,令族長驚訝不已。
待手觸碰到小孩的肚臍眼時,突然感覺到寒氣襲手,族長即刻把手縮了回來,將燭光照進時,一支長箭從小孩的肚臍眼中射將而出。
箭頭異常鋒利,將族長手裡的蠟燭斬斷成了兩截,刺進了前方的巨石裡,驚恐之餘,族長雙腿無力,再次癱坐在了地上,他心裡唏噓道:“差點就命喪此箭了……”
其餘幾名大漢面面相覷,甚是惶恐,不敢多言。
族長定了定神,一臉哭相地嚷道:“這是什麼破古墓,這麼邪門,我就不信我進不去了。”
突然另一名大漢驚叫道:“族長,你聽這裡響聲不同……”他敲打著石門的右上角,只聽得被敲打處傳出了隆隆的空響聲。
族長已成了驚弓之鳥,急忙制止了他,擔心又觸碰到了什麼機關,他提著蠟燭站起身來,只見被敲打處有一方形石板鑲嵌,他湊近耳朵,亦小心翼翼地敲打起石板來。
片刻,見石板並無異常,族長用匕首沿著縫隙將石板撬開,兩名大漢輕而易舉的便將石板取了下來。
只見石板背後立著一手臂般粗大的白燭,白燭後邊的石壁上刻著一行金色的字:“欲開此門,必先點亮此燭,跪於石門正中磕頭至燭盡,珍寶盡情享用,切記知足即可,切莫貪心,否則後患無窮。”
族長心裡一陣驚喜,卻撇了撇嘴,鄙夷道:“哼,都是雕蟲小技,還想讓我等跪地磕頭?”他聳著肩咧嘴一笑,點燃了那隻白燭。
白燭一點一滴燃盡,他們在石門前度過了一個漫長的時光,墓裡異常安靜,四名大漢背靠石壁昏昏欲睡了。
突然,石門背後發出幾聲巨響,墓道里如地震般搖晃起來,石門就此分裂成幾塊碎石從上至下轟然垮塌,幾支熒光綠箭從裡邊射出,消失在了墓道的盡頭,整個古墓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族長領著三名大漢戰戰兢兢地摸索著走了進去,墓道依然深不見底,陰氣襲來,在臉龐上留下刀割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