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山驚人的回答,讓許臨風愣了一下,“我?我怎麼看不出來。”
“那你說說,我是怎麼坐在這個位置的。”
“你們那一代七個人,你贏了,所以坐穩了。”許臨風說完,突然明白了什麼,他看向父親。
許青山笑了一聲,“紙上談兵是出不了將軍的,我們七兄妹的爭鬥,就是你爺爺默許之下才有的,他並不看好誰,只看好能勝出的人。”
“現在也是這樣?”許臨風微微睜大眼睛。
“沒錯,你輸了,就是你沒本事而已,霏霏輸了,也是她技不如人,把輸贏推給我和你爺爺身上,是不是太孩子氣了,臨風,你不該有這樣的情緒。”
本來是興師問罪,質問父親,可幾句之後,許臨風就被父親的老謀深算驚到了,原來自己也在局中……
“那你和爺爺反對我做的事,難道不是在偏袒許霏霏嗎。”
“你做的事,不是在和許霏霏鬥,而是在傷及整個許家,這不是偏袒,是在糾正你。”許青山雙眼流露出一絲寒光,“我的好兒子,你天生優秀,許家的一切本就屬於你,我只是拿許霏霏出來,歷練你的能力,可你卻放不下那小家子氣的恩怨,漸漸走了歪路,你打不開自己的心結,就沒資格坐在家主的位置上。”
“你說的有道理,可我不喜歡這句話。”
“為什麼。”
“我的爸爸,做錯的事,要下一代的孩子來承擔,這就是你身為父親的做法嗎?我和許霏霏之間的不和,本質上是你,我的心結也源於你,現在你又說我沒資格。”許臨風露出一絲不滿。
“好,說的好,可我呢?我的心結由誰負責?你以為你爺爺就是一副花白鬍子的慈祥老人嗎?他年輕的時候,就沒有點風流債?你姑姑卓然和我的不和,真的就是一點兄妹恩怨嗎?”
老邁的皇帝,突然不怒自威,彷彿一陣風吹到了兒子的臉上。
許臨風坐在那,久久沒說出話。
一向盛氣凌人的他,在父親面前,突然變成了無法出鞘的刀。
“兒子,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放不下那點恩怨,心結打不開,局面輸了,別來怪我,我……已經把許家最好的都給你了。”
“那林寶呢。”
“他怎麼了。”
“你給許霏霏安排一條好狗,這一路她能打到現在的局面,林寶幫了多少,你比我清楚吧,這又是為什麼?”
許青山默默的喝了口茶,緩緩道:“每個棋子都有他的作用,做不好就棄掉,林寶做到了,就繼續用,你為何在意一枚棋子,你手裡那麼多人,棋子還不夠多嗎?”
“他已經是地下拳場的老大了,這是棋子?”
“一枚大一點的棋子。”
“老二要和他打起來了,你也不管不問?”
“老二如果禁不起這一點風浪,那也是他不夠成熟,還需磨練,許家要的不是這厚厚的金山,山總有吃空的一天,許家要的是長盛,那就要每一代人,都不能是庸才。”
巨大的野心,讓許臨風突然覺得低估了父親,這整個許家的內鬥,包括地下世界的混亂,彷彿都成了父親和爺爺的棋盤,他們看的一清二楚。
“爸……你是裝病嗎。”
“呵。”
……
一月末,難得一見的寒冷冬天,玻璃都上了霧氣。
林寶的辦公樓裡,倒是溫暖如春,畢竟這裡曾經是袁老大的辦公樓,什麼都是最好的。
臥室裡,一張大床上只有林寶一個人醒來,但枕邊還留著餘溫。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小白正坐在沙發上穿著短襪和短靴,“你起來這麼早。”
“嗯,出去跑步。”
“還有這個習慣?”
“最近鍛鍊比較少,不能落下了。”
“好吧。”
小白穿好鞋,對著鏡子梳理頭髮,一頭高高的馬尾辮,即便吊在腦後,也要垂到後腰了,很有視覺感,讓林寶想起了同樣這麼長頭髮的桃可兒。
昨晚喝的半醉之後,小白突然來了,原因很簡單,餓了。
於是她留在這裡過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