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以為這是蟠龍鎮紙?”肅順又拿起了最後一樣。
“不是嗎?這個又有什麼說法,是什麼時候的古董啊!”每一個小物件都暗藏玄機,果興阿也很好奇這鎮紙又有什麼說法。
“你見過五爪的蟠龍嗎?這是五爪金龍,這是天子的御用之物。這也不是古董,這就是萬歲爺在圓明園碧桐書院龍書案上的鎮紙!”肅順舉著鎮紙都有點要拍果興阿的意思了。
“你說,這些宮中禁物珍寶,你是從哪裡來的,你在圓明園都幹了什麼?”肅順小心翼翼的又把東西藏了起來,起身之後薅著果興阿的脖領子,低聲喝問了起來。
“可能是從洋兵和亂民手裡繳獲的吧!” 這鎮紙果興阿到是看出五爪了,不過雕刻的太過精巧,一般人先入為主,不經人指點哪裡看得出來,他也只能繼續往聯軍和暴民的身上扣屎盆子,
“為何不歸還宮中!”肅順咄咄逼人。
“這玩意兒學問太深,我手底下一幫老粗哪懂這些東西,我自己都看不出來。”果興阿當然是一推二六五。
“一件半件到還好說,你送我三件禮物,件件都是宮中珍寶,這就說不過去了吧!圓明園一共進了三波外人,洋鬼子和亂民都搶了,你的部下手腳就那麼幹淨嗎?”肅順是成精了的老狐狸,還能讓果興阿給蒙了。
“雨過地皮溼嘛!”肅順已經抓了現行了,果興阿再死挺著也多餘。而且肅順雖然態度不怎麼好,但目前看還是想幫著果興阿的,果興阿再不交底也有點不夠朋友了。當然果興阿承認的也非常有限。
“是部分兵弁將佐小偷小摸,還是你乾脆就縱兵胡為!”肅順擔憂的心情,完全表現在他威嚴的臉上。當然他死也想不到,果興阿根本沒有縱兵劫掠,他乾的是有計劃的搬家。
“縱兵到是沒有,不過進了哪種地方,能管住手的人不多!”果興阿準備發展個下線,畢竟吃獨食的下場一般都不好,當然要多拉幾個人下水,肅順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你個混賬小子,你要死啊!劫掠宮室,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你有再大的功勞,也抵不了你的罪!你怎麼不管好麾下計程車卒啊!”肅順明顯是下水了,他雖然在罵果興阿,但是一點也沒有出賣果興阿的意思。在表述上已經非常清晰,就算果興阿有罪,也就是管束不嚴而已,肅順已經斷言果興阿不是主謀。
“怎麼管得住,沒主的乾糧,誰會不動啊!自古以來帶兵的不都這樣,僧格林沁、曾國藩、胡林翼,有一個算一個,那個手是乾淨的。逛窯子買笑還得給點甜頭呢?我是帶兵去拼命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我不給底下點甜頭,該閉眼的時候閉閉眼,誰還肯給我賣命啊!我阿瑪到是軍紀森嚴,結果呢!他媽的一開戰跑了一半,連我幾個哥哥都搭進去了。這幫小子在我手下得了好處,我有事的時候,他們才會為我去死。沒有真金白銀,誰認我這個主帥啊!”果興阿耍起了無賴,當然也要提一提自己的便宜老爸,再鞏固一下和肅順的感情。
“尋常地方,我才懶得管你,圓明園是萬歲爺的地方啊!”肅順到也認果興阿說的歪理。
“我的好六哥啊!我要是銀餉充足,要什麼有什麼,我也能把部隊管的像岳家軍一樣,可不是沒錢嘛!從江南起家,我可就是自負盈虧,一錢銀子我都得自己想辦法,日子就是緊巴呀!六哥你是沒帶過兵,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只要一開戰,花銀子比喝水還快呢!倆月沒餉沒糧,這幫兔崽子認識誰是皇上啊!沒燒了圓明園,就是這幫小子忠君愛國了!”果興阿忽然找到了一個要銀子的機會。
“你膽子也太大了,什麼無父無君的話都敢說!”肅順訓斥起了果興阿,不過好像搶東西的事不是重點了。
“就是咱們哥倆說嘛!我說的也是實話啊!”果興阿冒充起了實在人。
“小件的無傷大雅,這種珍寶可不敢再露白了!”肅順的確開始給果興阿安排善後了。
“您放心,大件的都繳上來了,小件的都變成酒肉了。再說了除了您這,誰敢收我的禮呀!我也得捨得送不是?”肅順徹底淪陷,果興阿得意了起來。
“不會有什麼手尾吧?”肅順還是有些擔心。
“您放心吧!我手下這幫人都是老油條了,手腳乾淨著呢?”果興阿沒好意思細說,喜壽可往圓明園福海里扔了不少人。
“走漏了風聲,禍事可不小!”肅順還是有些不安。
“洋鬼子也搶了,亂民也搶了,這屎盆子扣不到我頭上!”果興阿的面前有兩面擋箭牌,他自問還是很安全的。
“你細緻著點吧!對了,圓明園裡有幾套書,可都是好東西,你回去看看……”肅順對於圓明園裡的某些東西也是很眼饞的。
“六哥,您難為我啊!亂兵哪有搶書的,他們認字嗎?”果興阿搶來的書,自己都寶貝的不得了,當然不會給肅順。而且一旦暴露了自己搶了書,有組織有預謀這事可就容易暴露了。
“也是我糊塗了,牛嚼牡丹他們哪懂這些。六哥也不和你客氣了,有一對鐲子、一副冰種的棋子、還有一顆象牙雕的……”肅順開始把自己喜歡的圓明園裡的東西,報菜名一樣給報給果興阿。
“這個好辦,我回去就查點一下,只要是我哪有的,明天我派人給您送來!您喜歡就成!”果興阿一口答應了下來,有了肅順這個大同黨,就算真的敗露了,他也不怕了。
“喜歡是真喜歡,就是我這心裡,總有點不安啊!”肅順難得有了些扭捏的樣子。
“你就放心吧!”果興阿嬉笑著,自以為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