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玻璃上層層疊疊的小蟲,密密地湊在一起,不斷蠕動的肢角,令人看得頭皮發麻。
毛大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些蟲子組成得到圖案分明是個“白”字。
此時,姜喬一首曲畢,又恢復成之前一動不動的模樣。江離慢慢走上前去,雙手結印正想劈頭蓋臉地壓下去,突然,姜喬回頭了。
江離猛然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因為他發現姜喬靈動的雙眼,正牢牢地凝視著自己,眼裡流露出一抹厚重而朦朧的哀愁,那悲慟的眼神如青空般湛然,也如青空般透露著天荒地老的寂寞。
那不是一個在夢裡被附身的人該有的眼神。
姜喬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地奪去了身體。
江離一時間沒了把握,這種厲害的角色他之前沒有碰到過,就連師父留下的古籍的記載也少之又少。所幸的是,姜喬只是望了他一眼,便款款地走開了。
毛大新已經從蟲子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輕手輕腳地來到江離的身旁,注視著姜喬的背影,輕聲道:“這不是夢遊,這身體裡的肯定不是姜喬,你看她走路的姿態,只有以前的女人才會這麼走路。”
毛大新說的是實話,以姜喬大大咧咧的性格,走起路來斷不會像現在一樣如流雲般優雅的步姿,只見她昂首挺胸,輕輕扭動著纖腰,柔軟輕盈地墊著腳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穿著旗袍和高跟鞋在走路一般。
姜喬徑直走進洗手間,開啟燈,停在洗漱臺的鏡子前,不慌不忙地勾起鬢角的碎髮,風情萬種地撫過自己的臉頰,那模樣就像一個處處透著風情的少婦。
江離追上前,冷聲喝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姜喬微微測過臉,嬌嗔地斜了他一眼,說道:“我在等。”
“等什麼?”毛大新壯著膽子問道:“是在等一個姓白的人嗎?”
“呵呵,我是在等,等我的仇人覆滅的一天,不過,我快要等不下去了。我想借這個身體用一用。”姜喬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淒厲,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伸出一隻手,狠狠抓向眼前的玻璃,玻璃發出與指甲摩擦的刺耳的聲音。
“滅!”
江離早就蓄勢待發,姜喬話音剛落,一道符咒帶著個巨大的火球便撲向姜喬。姜喬頭都不回隨手一揮,火球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而那張符咒也失去了力量支撐,輕飄飄地飄落在地上。
江離早有下手,在姜喬注意力放在火球上時,無聲無息地靠近,猛地趨近她的身側,懷裡掏出一枚朱印,眼明手快地打在姜喬身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先戰無不勝的朱印這次竟失了作用,如同打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激不起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