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臉是不是長這樣的?”江離蹲下身,輕聲問道:“這裡有隻眼睛,嘴能裂到這邊,兩隻眼睛這麼大,這裡還有兩隻。。。”江離在臉上比劃著,姜喬在一旁看得有些好笑。
“嗯嗯,就是這樣的,醜死了。還是我姐姐原來的時候好看。”小弟弟點點頭,突然又想到什麼,問道:“阿姨,我姐姐真的死了嗎,不會回來了嗎?”
姜喬看了一眼轉過頭抹淚的李媽媽,以他這麼小的年紀也許還不能明白死亡到底是什麼樣的含義。她別過頭去,不知道怎麼回答,江離淡淡開了口:“你姐姐一定會回來的,我保證。”
“真的啊。太好了。媽媽別哭,姐姐會回來的。”小弟弟聽了江離的話,蹦蹦跳跳地撲到李媽媽的懷裡,貼心地替她擦著眼淚。
“你剛剛和弟弟形容的是不是就是你感應裡看到的面具?”一離開李芳家,姜喬就忍不住開口。
江離皺著眉頭點點頭,他低著頭思考著,姜喬看他如此專注,又不敢打擾他,只得陪著他站在小區裡的路燈下。就這麼過了十五分鐘,迎走了一撥又一撥看稀奇的大媽,江離終於抬起頭,臉上露出恍然回神的表情:“我們在這幹嘛?”
姜喬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背過去,嚷嚷道:“不是在等你想事情嘛,怎麼樣,想出什麼了嘛?”
“沒有,想不出來,我餓了。。。”江離搖搖頭,不出意外地看到姜喬咋咋呼呼既要要跳腳,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他率先往外走去。
“大新,你查到什麼了?”姜喬望著桌子對面的疲憊的幾乎沒了胃口的毛大新,有些不忍再提案子的事。
“因為時間太久了,很多線索都斷了。不過我們走訪了鄭雪的親戚和朋友,原來我們之前一直忽略了,鄭雪她。。。”毛大新一口氣灌下整瓶可樂才開口。
“她也整容了?”姜喬急道。
“整容?沒有啊。你是說。。。李芳整容了?高中生也會整容?不對啊,不是說她長得很好看嗎?”毛大新訝異地反問姜喬。
“我一會兒再說,你先說。“姜喬擺擺手。
毛大新點點頭,繼續道:“嗯,當時鄭雪失蹤的時候,我們曾懷疑過是他丈夫作案,但後來發現時間什麼的都對不上,而且她丈夫看起來對鄭雪的失蹤非常上心。但是這次我從鄭雪母親那瞭解到,原來在鄭雪失蹤前大概三個月的時候,他們的感情還非常差,到了幾乎要離婚的地步。”
“要離婚了?那。。。是鄭雪做了什麼讓她丈夫回心轉意了嗎?”姜喬有些好奇,鄭雪怎麼做到讓丈夫回心轉意的。
“我問過她的丈夫了,他說有一天鄭雪突然就變了,變得特別符合他的心意。。。呃怎麼說呢,就好像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毛大歪著腦袋絞盡腦汁想著用詞:“她丈夫說,有一次不小心被鄭雪發現他和女同事有曖昧,換成之前鄭雪一定會氣到和他打架,甚至鬧離婚,可是,那次鄭雪竟然沒什麼反應。。。也不是沒有反應。。。”
毛大新說到這停頓了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說道:“他說鄭雪那次竟然向他下跪認錯說是因為自己做的不夠好,沒有盡到一個做妻子的本分,所以才會有了今天這種局面。”
“你說鄭雪下跪?還說了這樣的話?”姜喬驚訝地大聲嚷嚷,隔壁桌用餐的人,不住地朝他們這邊張望。她看著毛大新肯定地點點頭,疑惑道:“不可能吧,我看鄭雪的資料上顯示她可是留美的碩士啊?她。。。會做出這種事?我怎麼那麼不信!”
“我剛開始也不信,後來問了她的朋友,她們也說鄭雪突然就變了許多,原來她總是以事業為重,突然就辭職了,還說要全心全意照顧老公,連朋友聚會都很少參加。”毛大新無奈地聳聳肩,這也重新整理了毛大新的世界觀。
“他們兩人的死都是意外,是無法可控的,之間沒什麼聯絡,現在唯一相似的,就是她們生前都有過一個巨大的改變,鄭雪是性格,李芳是面容。。。啊。。。煩死了。。。”姜喬在紙上寫著關鍵點,越寫思緒越亂,急得直抓耳撓腮。
“嗯,畫好了。”一直沒說話埋頭苦寫的江離終於大功告成,臉上抑制不住的得意:“給,就是這個面具。”
毛大新興奮地接過一看,差點笑出豬聲,姜喬把頭湊過去一看,也樂不可支,沒想到江離除了眼睛不利於看書寫字之外,畫畫的技術竟然更差。
“哈哈哈,江離,不是我說你,小學生都比你畫得好吧,你這個,哎呦我的天啊,哈哈哈。”毛大新笑得捧腹,見江離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連忙收斂起笑臉:“好啦,你來說,我來畫。”
“你確定是這樣的?”毛大新畫完最後一筆,看著自己筆下的面具,不由地皺緊了眉頭:“我。。。我也好像在哪見過啊?”
“我看看。”姜喬迫不及待地抽過畫紙,不得不說,比起江離的小學生水平,毛大新的繪畫技術可以堪比美院學生了:一副兇狠怪異的面具形象躍然紙上。
頭頂有兩隻犄角,兩隻尖耳朵豎在腦後,宛如蛇樣裂開到耳旁的大嘴,令整張臉看上去像在狂笑不止,除了兩隻銅鈴大的眼睛嵌在異常凸出的顴骨上之外,額頭上還有一隻半眯著的眼睛,最令人不舒服的是,整張臉的形狀扭曲猙獰至極。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面具那張大嘴,一張一合,低沉嘶啞的聲音刺耳,卻又有種神奇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想要一隻沉浸在他的聲音裡。
“小喬,小喬?別看了。”
毛大新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眼前突然一片空白,姜喬茫然地抬起頭:“你叫我?我在哪?我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沒事吧。”毛大新皺著眉頭探了探姜喬的額頭:“你怎麼突然就呆了?難道。。。和這畫有關?”毛大新瞄了自己的畫,奇怪,如果是和畫有關,怎麼自己又沒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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