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少女笑了,阿樂突然沒那麼害怕了。
他壯著膽子問道:“你。。。你是山鬼嗎?”
“咯咯咯~”那少女笑得更開心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阿樂被她笑的有點不自在,不敢再看她的臉,又羞於那少女不著一縷,眼睛實在不知道看哪好,只好低下頭看著自己面前的土地。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那少女赤裸的雙足竟然並不沾地,不對,她竟然是用腳尖在走路,阿樂看得驚呆了,這不是山鬼是什麼!
剛剛被少女美貌給暫時驅散的恐懼感又漸漸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
少女傾下身,纖細的手指捏住阿樂的下巴,強迫他直視著自己,紅唇親啟:“你知道山鬼?”
那少女雖然面容絕世傾城,但聲音如同六十歲的老嫗般沙啞難聽,說話時喉嚨裡還傳出嘶嘶聲。
阿樂只覺得那少女碰觸他下巴的手指冰冷異常,就像是村前頭的溪流底部的小石塊,透出一股透心涼的寒氣。不過是碰觸那丁點面板,便讓他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再加上她與容貌不符的嘶啞的嗓音,此時的阿樂內心的恐懼已到達了極點。
也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力氣,他猛地一下掙脫了那少女的鉗制,手忙腳亂地倒爬著往後退。
“求求你,別吃我,求求你,別吃我。”阿樂邊退邊求饒,臉上眼淚鼻涕糊成一團。
“吃你。。。啊。。。不吃了你也行,今天遇到的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只要說了,我就會破開他的肚子,挖出他的心臟吃了。”
那少女伸出尖利的指甲在空中對著阿樂的肚子比劃了下,粉嫩的舌頭舔了下嘴角和下唇,隨即露出了一個威脅的微笑。
阿樂真真切切地看著少女喉嚨動了一下,好像他就是那待宰的小公雞一樣。不過還好,那少女說完話,便轉身慢慢走進了霧中,一下子就失了蹤跡。
阿樂這才慌不擇路地跑了一大段,直到自己喘不上氣了,才把自己縮成一團靠在一棵大樹旁休息。
休息了好一陣子,阿樂才緩過神來,他望了望四周才發現就在他剛剛埋頭狂奔的時候,那瀰漫在山裡的白霧不是何時何地起消失了。阿樂扶著樹幹站起身,向遠方望了望,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離村子不遠了,甚至能在這看到村子裡的點點燈光。
後來,阿樂回到家裡,這段經歷一直不敢告訴任何人,連他阿媽也不敢說,生怕山鬼會來吃他阿媽的心臟。要不是那天他和江離、王道長一起去找姜喬時,聽到姜喬比劃說見到一個銀灰色頭髮的少女,估計這個秘密會永遠埋在他的心裡。
“阿姐,我好怕,好想和人說說,我都好久沒睡個好覺了,我怕我說夢話的時候被阿媽聽見,山鬼回來我們家吃了阿媽。”
難怪昨晚阿樂那麼遲了還獨自呆在屋外不睡覺,原來是這個原因。
姜喬看著阿樂一臉如釋重負但又為她擔心的表情,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雖然他已經十幾歲了,但是他們村子的孩子沒上過什麼學,心思單純,要不是這次她機緣巧合下撞破這個秘密,這孩子得為這個秘密擔驚受怕到什麼時候。
“沒事了,放心吧。有阿姐在呢,不怕,山鬼不敢來找麻煩的,你先回去吧,我和江離哥哥再商量些事。”姜喬笑著對阿樂說道。
待阿樂走後,姜喬臉上的笑容立馬就垮了下來,她猶豫地問江離:“你說,這真的是山鬼嗎?”
江離不答反問:“阿樂見到的山鬼和你夢裡的一樣嗎?”
姜喬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煩躁地扒拉著頭髮:“昨晚醒來後沒記下來,我好多細節都給忘了。而且我見到她的時候太慌張了,就記得她長得特好看,還有就是滿嘴鮮血吃著什麼內臟,但肯定有穿衣服,但是不是用足尖走路的我真沒注意。”
她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都有銀灰色的長髮,我夢見的人應該就是阿樂口中的山鬼。我會不會是因為接觸了那根頭髮所以才會夢見的,就像之前夢見小女孩一樣。”
江離習慣性地玩著手指,說道:“我也沒見過山鬼,這只是個傳說,如果阿樂能見到的話,說明那個山鬼不是鬼魂。而且這是根活人的頭髮,不過。。。,”
“可是,黑氣為什麼會讓我夢見山鬼呢?對了,那團黑氣,你有辦法把它除掉嗎,我怕它會害了村子裡的人。”畢竟舅舅、外婆、阿樂都住在這,這團黑氣又邪氣得很,還是早日除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