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們說去罷,又不會少塊肉。”沈知倒是看得很開,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話雖如此……”入畫卻實在忍不下心中這口氣。
而另一邊,眼看著眾人越發*昂揚,徐半也不得不連忙站了出來,喊了好幾聲才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過來:“在下今日要說的,倒卻確實與這位沈二小姐有關。”
“就如方才一位看官老爺所說,關於沈二小姐親事的流言這段時日可是在外界傳的沸沸揚揚,不少人都在私下裡暗自猜測沈府未來的親家會是誰,想來各位看官老爺們也十分好奇吧。”
“莫非你竟知道?”有人忍不住在下面揚聲質疑道。
徐半神秘一笑:“實不相瞞,在下確實知道一二,而在下今日之所以誤了時辰,也正是因為此事。”
“快說!別賣關子了!”
徐半也不再兜圈:“不知各位看官老爺們可有聽說言府言大公子這個人。據在下可靠的線報來源稱,沈二小姐的議親物件正是這位言大公子。”
這話一出,四下安靜了一瞬,便瞬間炸了開來。
“真的假的?!”
“你莫不是隨便亂編來唬我們的罷?”
“我聽說過那言大公子,據說芝蘭玉樹相貌堂堂,家學氣度風貌無一不是極品,京城不少女兒家都眼巴巴的看著呢,怎的會看上那沈二小姐,不大可能吧……”
“看來沈二小姐那位繼母倒確實十分盡心盡力,竟能尋來這樣一位好兒郎,想來必然是費了不少功夫。”
“……”
一時間,各種說法的都有,但無一例外都是不大相信言府竟能看得上沈府那命短福薄的二小姐。
若說看中的是沈三小姐那倒還差不多。
他們在這邊覺得議論紛紛難以相信,那邊徐半卻依然從容鎮定,沒有絲毫慌亂神色。
他早已猜測到這些人會是這般反應。
事實上,在他知道這件事時,吃驚程度也不比這些人好到哪兒去。若不是告訴他這事的人是絕無可能耍弄他好玩的人,他說不定也會抱著十二分的不相信。
想到這,他輕咳一聲,目光下意識的掠過二樓某個雅間,卻是再度開口道:“這樁婚事,或許在很多人眼裡看來,都應是沈二小姐高攀了,能找到這樣優秀的兒郎做夫君,那簡直就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可其實,在下不久前卻知道了一件非常驚人駭聞的事。”
“都說言大公子不似那些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的紈絝子弟,風度翩翩溫潤懂禮,是個當之無愧的君子,諸位看官老爺想來大概也是這麼聽說的。”
“但事實上,這位言大公子私下裡卻是個冷酷殘忍至極的人,最愛虐殺枕邊人,且手段十分血腥殘忍……言府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採買一批新的下人,箇中緣由想來也並不難猜。”
“若是真嫁給了這樣的人為妻,沈二小姐這此後的一生,想來怕是都會在無窮噩夢中度過,又或許……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好好活下去都難說。”
說罷,徐半卻是輕嘆一聲,佯裝憐憫唏噓道:“也不知道沈府的那位主母,知不知道這個中齟齬,若是不知道倒還是不知者不罪,若是明明知道卻還是挑了這門親事……”
他輕嘖幾聲,微微搖了搖頭,所有沒有訴諸於口的話卻都不言而喻。
滿室皆靜,繼而轟然炸開。
另一邊,一道纖細的身影卻是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飄香茶館裡人聲鼎沸,喧譁吵鬧聲聲震耳欲聾,而茶館外,卻是一片和煦的暖陽,陸陸續續的行人在街道上來往,街道兩旁的攤販們或熱情招呼,或半眯著眼打盹,平靜祥和。
沈知走在人群中,微微眯著眼,似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小姐,您不繼續聽完嗎?”一旁的入畫緊跟著她,忍不住出聲問道。
“聽到這裡便差不多了。”沈知微微笑了笑。
飄香茶館裡今日發生的事,傳出去後將會掀起多麼大的波瀾,她幾乎不用多想也能想象的到。
“那徐先生口才倒確實不錯,聽得人越聽越精神振奮,難怪會成為京城數一數二的有名說客人。”入畫忍不住感慨道。
沈知聞言,卻是心想道,只是經此一事後,這位徐先生日後在京城怕是也很難在混下去了。
被揭開了一直小心掩藏著的秘密,言府會如何暴怒,會如何對付掀起這一場風波的徐半,幾乎不用猜也能想象的到。
所以這次她才會給對方那般大的報酬,一間書鋪加地契,足以讓徐半帶著自己的相好離開京城安然度日衣食無憂了。
“說起來,真沒想到夫人心腸竟這般惡毒,若不是小姐早早就提防著,說不好真的便要中招了!”一想到這,入畫便恨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