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卻又是她所熟悉的人了。
大約繞了半個多時辰的路,領路的太監才終於停下了腳步,低著頭恭聲道:“殿下,到了。”
沈知一抬頭,便看見了一座輝煌精美的宮殿,四角飛簷以金龍為飾,硃紅色的宮柱上也雕滿了騰飛的金龍,正當中的金色牌匾上書了“紫鸞殿”三個字,一股沉澱的厚重感與磅礴大氣撲面而來。
似是注意到了他們的到來,不遠處一個太監卻是連忙小碎步匆匆疾步而來,圓圓的胖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既不諂媚,又足夠恭敬,卻正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德順:“殿下,皇上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蕭郅收回視線,道:“走吧。”
德順笑了聲,目光不動聲色的從一旁沈知的臉上掠過,眼底閃過一道狐疑,卻又很快掩飾了過去。
他將兩人帶到宮殿門前,推開厚重的殿門,率先走了進去。
沈知跟在蕭郅身後,也跟了進去。
厚重的殿門“吱呀”一聲被闔上。
屋子裡的濃重藥味頓時充斥了整個大殿。
沈知幾乎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蹙緊了眉頭,半響後才慢慢適應了這股混雜著藥味濃烈而又刺鼻的味道。
“皇上,王爺和神醫已經來了。”德順走到龍榻前,微微伏下身子,柔聲道。
龍榻上似有什麼動了一下,伴隨著一陣低低的咳嗽,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扶朕起來。”
“是。”德順大太監連忙上前,恭敬的扶著床上的人坐了起來,在對方的身後墊了厚厚的繪了金色祥雲紋的背靠,這才退到了一邊。
皇帝喘了好一會兒氣,才將渾濁的眼微微睜開,先是看了一眼蕭郅,轉而又露到了沈知的身上,見沈知低著頭,便道:“這邊是皇弟說的神醫?”
蕭郅眉頭不動,甚至眸光也不曾變幻過一瞬,只道:“這位便是當初為臣弟治好腿疾的白神醫。”
沈知聞言,恰到好處的跪地伏拜了一禮,道:“草民白止,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呵,”皇帝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道病態的潮紅,卻是很快又收斂了心神,捉摸不定的目光落在沈知身上,仔細的打量著,似是不願意放過一處異樣,“白神醫看上去倒是十分年輕,不知師承哪位名家。”
“家師只是一山野閒翁,沒有名諱,也早已不知去了何處,尋不到蹤跡。”沈知編起莫須有的經歷來眼睛都不眨一眼,更不見絲毫心虛之色。
然而這樣聽上去十分離譜不可信的說法反而極大的取信了皇帝,皇帝點了點頭道:“這些有本事的名家門,個個都性情古怪的緊,不願意入世,隨時便消失無蹤,倒也確實如此。”
他似乎已經接受並相信了沈知的說辭,轉而問道:“那你便過來替朕看看,朕這是什麼病。”
沈知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一旁的蕭郅。
卻只見蕭郅微微垂著眸子,臉上神情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她斂了心神,恭敬的應了一聲,這才上了前。
只是離的遠時她還不曾察覺什麼,離得近了她才猛然發現,眼前這九五之尊,當今聖上竟已病重至如此地步。
只見對方臉頰早已瘦脫了形,只剩了一層皮包骨,瘦的凹陷下去,一雙眸子裡混沌不堪,血絲密佈還泛著病態的濁黃,露在金黃色寢衣外的手更是如同肌肉萎縮,凸起的筋脈清晰可見,形容枯槁,實在令人心驚。
“怎麼,被朕嚇到了不敢治了?”皇帝渾濁的眸子看著她,聲音雖虛弱,卻帶著上位人獨有的壓迫感。
沈知說道:“稟皇上,草民要先給皇上診脈,切聞,若有冒犯之處,還望皇上恕罪。”
許是她鎮定從容的模樣讓皇帝察覺出了一絲希望,皇帝猛然挺直了身子,急喘了口氣,才道:“朕恕你無罪。”
有了這句話,沈知這才將手搭在那枯瘦的手腕上,專注的診起了脈。
診斷脈象,探查患處,又一點點的詢問著病情症狀,殿內的薰香早已燃燒殆盡,沈知額間也沁出了點點汗意。
如此折騰了半個多時辰,沈知才終於收回了手,深深吐出一口氣。
皇帝收回手,面帶殷切,幾乎是期盼而又迫不及待的問道:“白神醫,朕這病,是否還有治?”
沈知心中有了大約的猜想。
從那些病症,身上的患處,以及她診斷的脈象中來看,若她猜的不錯,這應該是西域那邊極為陰毒罕有的一種毒,名為誅心蠱。
顧名思義,自然是致命的毒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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