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入畫連忙從兜裡掏出紙條,翻來覆去仔細看了幾遍,喃喃道:“紙上是這麼說的沒錯啊……”
“二姐姐,你在這裡做什麼呢?”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嚇得入畫手一顫,手中揉皺的紙條登時掉落到了草叢上,一張臉登時嚇得慘白。
後腳跟過來的沈芸目光從掉落在草叢上的紙條上多看了幾眼,才緩緩抬起頭,彷彿抓到什麼把柄般的,興味笑道:“二姐姐這莫不是……來偷會情郎了?”
沈知卻是看也看看腳邊的紙條,莞爾笑道:“妹妹說的什麼胡話,我只是用過午膳撐得慌,出來走一走消消食罷了。”
“那這個是……”沈芸卻不打算輕易就這麼放過她,目光從她腳邊的紙條上又溜了一圈。
沈知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卻是抬眸似笑非笑道,“是什麼,不過一張不知道寫了什麼的紙條而已,三妹妹連上面是什麼內容都不知道,就空口胡言?”
沈芸被她說的無話辯駁,心中忍不住不忿的冷哼了聲。
都被她全看見了還一副死不認賬的樣子,若不是她十分確定對方來此有貓膩,見這般坦然自若的樣子說不好還真要被騙過去。
這般想著,她卻是微微翹了翹唇,道,“既然二姐姐也不清楚是什麼,那妹妹拿過來看看想來也沒什麼打緊的吧。”
“自然。”沈知唇邊笑容不變。
一旁的入畫卻是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惴惴不安。
難不成自家小姐真的打算就這麼讓三小姐將紙條拿過去看嗎。
若真這樣的話,豈不是……
她在這邊兀自擔心不已,那邊,沈芸卻是給一旁的晴空遞了個眼色,晴空連忙會意的上前,就要去撿掉落在沈知腳邊的紙條。
眼看著就要拿到那能證明沈知私會他人的鐵證如山的證據,沈芸唇邊甚至都忍不住露出幾分得意的弧度來。
沈知卻突然微微動了一下,裙踞搖曳,卻是恰好踩住了紙條,只露出了一點邊緣。
沈芸唇邊的笑容登時僵在了原地,抬眼看向沈知,“二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站的累了,換個姿勢。”沈知無辜的笑了笑,只當沒看見沈芸瞬間扭曲了的表情。
一旁的入畫忍不住表情抽搐了一下,差點笑出聲來,卻又連忙忍住,憋得委實辛苦。
晴空也尬然的頓在了原地,手足無措。
“二姐姐這是做什麼?若不想讓我看,便直接承認便是了,我做妹妹的,自不會往外都說什麼。“沈芸一口老血梗在喉間,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憋得胸口直髮悶,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沈知訝異道:“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撿,我也由著你了,可我只是站在這裡透透氣消消食,怎的聽妹妹說來,倒似是阻了妹妹的道似的。”
沈芸看了一眼沈知裙角邊微微露出的一抹紙條邊緣,又看了看沈知疑惑的不似作偽的無辜表情,只覺得胸口一口悶氣差點沒將自己憋死。
她深呼吸好幾口氣,才勉強維持住了表面的情緒,“二姐姐說讓我撿,可卻又將紙條踩住,不若二姐姐告訴我,這該怎麼撿?”
沈知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挪開了腳,看到那張已經被踩的髒兮兮的破爛紙條才頓時面露恍然,道,“原來是被我不小心踩住了,我道妹妹怎麼突然開始跟我這個做姐姐的擺起臉色來了呢。”
沈知說著,卻是往旁邊移了移,淡淡一笑道,“妹妹想看便儘管看吧,我消食已經消的差不多了,便不久留了。”
說罷,她招呼了一聲一旁的入畫,便轉身徑自離開了。
沈芸被她左一句右一句的話給堵的胸悶的不行,幾次都差點沒忍住就要翻臉了,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不急,不急,等她成功入選了秀女,成為了太子妃,她沈知便是長了三頭六臂,難不成還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不成!
屆時她貴為堂堂太子妃,沈府上下都要仰仗她的鼻息,而沈知不過一個不受寵的小小嫡女,要怎麼折磨對付還不是由著她來!
沈芸在心中翻來覆去的默唸了好幾遍,才終於將心頭邪火壓下,一轉頭卻看見晴空還傻愣愣的站在那,終是忍不住氣怒道:“蠢東西,你還傻站在這做什麼!”
晴空連忙趴地上,將已經被踩的皺巴巴破破爛爛的紙條撿了起來。
只是這冬天剛走沒多久,春寒還料峭著,庭院裡雜草又生的茂密,草根處猶還帶著些未被蒸乾的露水。
這張紙被沈知踩了好一會兒,早已被浸的溼噠噠,更別說沈知挪開腳時還有意無意的多摩擦了幾下,此時早已成了破破爛爛看不出原樣的爛紙了。
晴空著急忙慌的拼湊了半天,也只勉強拼出了個大概形狀,上面的墨水字跡卻早已被暈染的看不清樣子了。
沈芸看著眼前這破爛的廢紙,以及暈染一片的墨跡,氣的腦袋直嗡嗡響,半響終是忍不住狠狠跺了跺腳,咬牙切齒恨聲道:“這該死的沈知!”
另一邊
回去的路上,入畫還忍不住有些心驚肉跳,劫後餘生般的拍了拍胸脯道:“小姐,您膽子可真大,若是一個不小心,當真被三小姐看見了,日後必然少不得要那這件事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