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入畫接過應道。
“告訴他,若是不謹慎行事,小心招惹來殺身之禍。”沈知淡淡說道。
對方從答應做這筆交易之後,便已經將道義良知放到了一邊,自然也做好了隨時會有的風險。她如今善意提醒一句,也不過是看在幾分對方願意為有疾在身的髮妻做任何事那份矢志不渝的情意上罷了。
待入畫領命退了下去,沈知喃喃道,“這次倒是欠了她一個人情了。”
雖說不清楚徐氏對她做的那些事瞭解多少,但對方這次發現了問題且還善意的來提醒了她,應該是沒有要跟她為敵的意思。
想來與生母以及徐氏有關的那些她想要知道的一切,遲早有一天,她也會全部知道吧。
天色漸暗,沈府的四周也都點上了燈籠,剛過了一班巡視的侍衛,沈知迅速換上了入畫悄悄找來的丫鬟衣裳,便提了小盞的燈籠悄無聲息的往後門去了。
往日看管鬆懈的後門許是因為這幾日府裡的風波,眼下竟然有三個人在輪流看管,沈知隱到了一旁的假山後,凝神聽了番,恰好聽到其中一人抱怨道:“這麼晚了還要守在這,都快餓死了。”
有人道:“誰說不是呢,只是最近府裡確實不太平,老命令如此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還能怎麼辦。”
“要不你先去吃吧,這後門偏僻原本就少有人來,況且還有我們兩個人在,還能放走什麼人不成,”另外一個人提議道,“只是你要儘快回來,我們也好換班。”
“好勒。”
隨著一陣腳步悉娑聲,一道身影打著呵欠往遠處去了,後門出頓時便只剩下了兩個人。
沈知眸子微微動了動,撿起一顆石子悄悄的擲向了遠處。
“撲簌”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裡顯得清晰可聞。
“誰?!”
有人大喝一聲。
另一人低聲道:“你去看看,我守在這。”
伴隨著腳步聲遠去,後門便只剩下了一個人。
沈知此時終於站了出來,腳步輕巧的往後門靠去。
守在那裡的人頓時一驚,正要開口喝止,眼前卻陡然暈眩了一瞬,再睜開眼時眼前卻是空無一人。
“我這是怎麼了?”侍衛摸了摸頭,茫然的自言自語了一句,便又搖了搖頭,沒將方才的異樣感覺放在心上。
出了後門,沈知還未來得及將手中的金針收回,便有一道戲謔的男聲響起:“二小姐還真是非同凡響之輩,在下佩服,原本我還想著憐香惜玉不忍二小姐煩惱過來接二小姐一趟,看來是我多慮了。”
沈知在聽到聲音的一剎那心臟頓時緊了一瞬,但辨清對方是誰後又很快平復了情緒,微微勾唇輕笑道:“難道不是來看熱鬧的?”
怎麼可能會這麼恰好她前腳剛出來他後腳就出現了,想來在她站在那假山後時,對方就已經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了吧。
“怎麼會,”夜無懶懶散散的一笑,臉上表情真摯而又無辜,他打量了一眼沈知的衣著,眼裡古怪笑意一閃而過,“不過,二小姐還真是能時時刻刻給我驚喜啊。”
沈知懶得再聽他明裡暗裡意味不明的話,涼涼道:“再在這裡站下去,一會兒你就該一個人回去見你家主子了。”
夜無摸了摸鼻子,悻悻轉身:“請。”
冬日的夜晚寒氣比白日更甚,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沈知慢慢呵出一口冷氣,臉上表情未有多少變化,心中卻有些後悔。
這麼冷的晚上出來真受罪,偏偏她扮的是丫鬟,不可能披著外氅。
夜無似乎察覺出了她身體的微微顫抖,薄唇微翹半真半假道:“不知道沈二小姐需不需要在下憐香惜玉,為二小姐取取暖?”
沈知心情本就算不上好,聽他又是這麼個古里古怪的腔調頓時有些不大痛快,睨了她一眼,涼涼道,“哦?看來閣下也本事頗多啊。”
夜無遠遠看了一眼王府所處的位置,目光又從沈知凍得有些發白的唇上一掠而過,輕“嘖”一聲,道:“得罪了。”說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將沈知猛地攔腰抱起,沒心沒肺道,“還是這樣快些,還能免去二小姐一番苦。”
這一番動作發生的猝不及防,沈知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便被對方攔腰抱了個滿懷,炙熱的胸膛還帶著陌生的男性氣息,瞬間就將她整個人縈繞包裹了起來,猶如領地被侵犯了的感覺頓時讓沈知整個人都戰慄了起來。
她又驚又怒,抬頭慍怒的瞪過去,白皙精緻的面龐上因為薄怒而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你瘋了?!快放我下來!”
夜無低頭看她,恰好撞進那一雙蘊著薄怒的盈澈杏眸,那純粹的瞳孔在雪夜裡彷彿剔透的寶石一般閃著光,他竟不自覺的失神了一瞬,卻又很快警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