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能繡這麼快,說到底也是因為這幾年她不停練習針術的原因,而沈芸前段時間還只能穿針引線,如今卻已然能堪
堪趕上她。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並不難猜。
再聯想到自己這段時間時不時感受到的不舒服的視線,沈知心裡清楚,沈芸這是不甘心被她壓著,勢要超越她踩在她頭上
呢。
難怪對方進步這麼快,怕是晚上回去都在練習吧。
沈知唇角微翹,笑道:“妹妹你莫要妄自菲薄,我瞧你的也快到一半了,最近真的是進步神速,連芳師傅都誇你了呢。”
沈芸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喜意,嘴上卻還故作謙虛道,“比不上姐姐,我還需要多多練習才行呢。”
這時,芳師傅進了屋子,兩人都自覺的不再說話,低頭繼續手上的繡活。
芳師傅是被榮氏叫走的,旁敲側擊的問了一番兩人最近的進度,聽到芳師傅誇沈知的繡的又快又精緻時,雖臉上還是帶著
笑聆聽的,但眉間卻是下意識微微蹙了起來,再聽到沈芸最近進步非常大,已經堪堪趕上沈知,微蹙的眉頭便舒展了開來,笑
容也真切了許多。
芳師傅是從宮裡出來的,經歷了後宮妃子們的更迭,也看多了各種各樣的宮鬥場面,早就練就了一副毒辣的眼睛。
榮氏這番表現,她眼裡看得清清楚楚,心裡葉門兒清。
繼母終歸是繼母,又怎麼可能真心實意對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好。更別說對方還是個嫡女,而自己的親女兒卻是個低人一等
的庶女身份。
聽說這沈府主母在多年前還只是個妾室,是原嫡母去世後,沈府老爺才扶正的。
這裡面有多少不乾淨的內幕,除了當事人又有誰會知道呢。
芳師傅垂著眼,心裡早已轉了很多個彎,心裡輾轉了多個猜測,面上卻是分毫不顯。
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只不過是一個拿著月例教導女工的女女紅師傅而已,何須去管這些醃髒事。
打聽完兩人的情況後,榮氏思忖了片刻,道:“月心,去將我房間裡的那個荷包拿來。”
月心瞭然的點頭,走進了內間,不一會兒便拿著一個模樣精緻飽滿的荷包回來了。
芳師傅垂著眼,眼觀鼻鼻觀心,不曾抬頭看過。
對她這份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的表現,榮氏很滿意,拿過月心手上的荷包,輕柔而又不容拒絕的放到了芳師傅的手裡
,輕聲細語道,“我這寶貝女兒就要依靠芳師傅您多多教導了,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芳師傅莫拒絕才好。”
她嘴裡的說的是我這寶貝女兒,而不是我的兩個女兒,這寶貝女兒是誰,自然不消多講。
塞到手裡的荷包沉甸甸的,估摸著少說也說也有一百兩銀子,足夠普通人家半輩子的吃喝了。
芳師傅眼眸半睜半閉,就在榮氏快繃不住笑容以為對方不會收下時,芳師傅接了過去笑道,“夫人客氣了。”
見她非常自然的收下了,榮氏臉上的笑容更滿意了,在她看來,收了她的銀子自然就是聽進去了她的話答應了她的要求,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管怎麼說,衝著這一百兩銀子,芳師傅也會對她女兒多加照拂些。
至於那沈知……
榮氏卻從沒想過買通芳師傅讓對方苛待沈知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