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過激動,他的手微微一顫,按到了膝蓋上紅腫的地方。
……
而蕭郅正在做夢,他做的是從小到大他經常反覆做的一個夢。
金碧輝煌雕樑畫棟的宮殿,他的母妃坐在上座,笑著看他興高采烈的舉著新畫出來的畫,然後將他喚到身邊,摸了摸他的
頭,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記憶遙遠而又模糊,他已經記不得當時對方說了什麼,只記得那雙摸著他頭的手柔軟而又又溫暖,就像他的母妃給他的感
覺一樣。
然而,突然什麼都變了,原本置身的宮殿突然變成了火海,周圍的丫鬟小廝四處驚走狂奔,尖聲叫著救命。
他的母妃抱著他,驚恐又絕望的站在火勢洶湧的火海里,逃生無門。
漫天的火焰,炙熱的彷彿要將人融化的溫度,以及瀰漫在空中的濃重煙味,他掙扎著,只覺得像是快要窒息了。
他的母妃著急的搖晃著他的身子,彷彿在說什麼,然而他已經什麼都聽不清了。
記憶裡的最後一幕,是一根燒斷了的柱子猝不及防的朝他們砸了下來,而他的母妃下意識將他撲倒在地,死死的護住了他
。
漫天的紅色血霧從自己的視野裡瀰漫開,帶著濃重到染紅整個世界的血腥味,雙腿處也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蕭郅猛地睜眼,琉璃般的眸子微微縮緊,似乎還殘存了一絲驚慟與悲傷。
他睜著眼,緩了片刻情緒,眼神漸漸清明。
“主子?”
蕭郅垂了眸子看去,看到自己的雙腿上的藥已然被換了下來。
他聲音有些低啞的說了聲:“沒事,白芷姑娘呢,已經來過了嗎?”
“還未來,”說起這個,灰翎微微皺眉,“天色已經很暗了,她一個姑娘家,走夜路多有危險,怕是不會來了。”
正說著,門外卻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有小廝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王爺,屋外有個白衣姑娘,說是應王爺之邀過來的,小
的特來請示一番。”
“帶進來吧。”蕭郅聞言,便猜到應該是對方來了。
“是。”小廝恭敬的應了一聲,不一會兒腳步聲便漸漸離開了。
片刻後,門被開啟,一個一身白衣,面罩白色面紗的女子走進了屋子。
“天色都這麼晚了,”蕭郅看向來人,眼角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沈知唇角微撇,不鹹不淡道:“我既答應了,自然會做到,王爺便放心罷。”
說著,她走到床邊,低頭看向他的傷處。
這個角度,蕭郅微微垂眸,便剛好能看見她粉唇微抿,目光專注的樣子,許是燭燈燈火搖曳的原因,那雙原本烏黑透亮的
眸子無端的多了幾分柔軟,蕭郅看得心裡一動。
他目光不經意從對方因為低頭而不小心掃落的青絲上掠到那白皙小巧的耳垂上,薄薄的耳垂看上去十分柔軟,與她給他感
覺恰恰相反。
“看夠了?”沈知嗓音涼涼的問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