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掉進了小千界,我只來得及看鳳兒最後一眼便昏了過去,再醒過來便不再記得鳳兒了。”姒臻緩緩地蹲下身來,手掌輕輕地撫摸著墓碑上的名字,就像是摸著女兒的腦袋一樣。
他說:“我是在三年前才想起鳳兒的,我差點便永遠的忘記了我女兒。”
他眼裡劃過一道水跡,讓人難受的緊。
容嫻神情自若,完全沒有愧疚之意,好似完全沒有聽出姒臻話裡的指責意味,也完全不知道姒臻為何會忘記她女兒一樣。
嘛,裝模作樣容嫻最拿手了。
她一臉悲憫,假惺惺的悲嘆道:“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姒臻顯然不知道面前的人便是那位讓他咬牙切齒的息心尊主,他花費了些時間整理情緒,然後才說道:“讓你見笑了。”
容嫻十分認真的點點頭,耿直道:“既然知道我會見笑,以後便別做出這種姿態。”
姒臻:“……”我告訴你,你這樣說話遲早會被人打死的你造嗎?
姒臻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如何知道她名字的?”
容嫻清楚姒臻問的是誰,她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胡扯道:“夢到的。”
姒臻:“夢到?”
容嫻慢吞吞道:“若我沒記錯,先生的耳朵應該沒問題的。”
姒臻臉色沉了沉,莫名有種威嚴從體內迸發。
但容嫻完全不受影響。
姒臻無奈道:“你還夢到了什麼?”
容嫻立刻道:“沒了。”
多說多錯,少說沒錯,這個道理容嫻很明白。
姒臻沉思了片刻,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你也許真……”
容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她唇角微揚,笑容一如當年初見時溫暖純澈,但說出的話一如既往的不討喜:“既然都說了我不信,你可以不用開口。”
姒臻煩躁不已,這世上怎麼就有容嫻這種軟硬不吃的人呢。
容嫻看了他一眼,那眼裡金芒一閃而逝,淡淡的威壓洩露出來,讓姒臻條件反射般警惕了下。
“小嫻,這是你的身外化身?你的本體在哪兒?這化身又是怎麼回事?”姒臻此時才想到容嫻身上的種種異樣,連忙問道。
容嫻笑吟吟的強調道:“你可以叫我藜蘆。”
說完這句話後,她才好心的為姒臻解惑道:“三年前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當時我身體受到重創,如今正在一處風水寶地修養。至於這具身外化身……”
她似笑非笑的說:“姒先生便不要隨意打聽了。”
容嫻的警告姒臻放在了心上,還當真就不問了。
他伸手將墓碑收了起來,眼裡的悲痛也隨之收起。
看來他已經可以面對女兒死去的事實了,但對於容嫻,他依舊沒死心。
佔用了他女兒的身體,還是當他另一個女兒吧,哪怕只是替代品,也算對他聊以慰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