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寧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看了容嫻一眼,朝著沈久留毫不客氣道:“她假裝不認識你,怕是不想你看到她這一面吧。”
沈久留是容嫻喜歡的人,沒有人願意在喜歡的人面前暴露出自己不堪的一面,包括容嫻。
容嫻眨眨眼,意味深長的看向姒文寧。
沒想到這人不僅眼瞎還心瞎,她到底從哪裡看出自己喜歡沈久留了?
她就算想要喜歡一個人,那也是能與她並肩的人,而不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娃娃,好嗎?
她清了清嗓子,眼裡帶著警告道:“姒姑娘別胡亂造謠,說錯了話可是會出人命的。”
姒文寧脊背一涼,悄悄朝著堂哥身後挪了挪,低下頭不再出聲了。
不知怎地,這個明明比她年紀小,實力比她弱的侄女給她的壓力竟然這麼大。
見姒文寧安分了下來,容嫻這才移開了視線,周身的危險氣息一閃而逝,再也感受不到。
她朝著沈久留道:“你還有疑問嗎?”
沈久留沉默了片刻,看著容嫻腳邊的黑金小蛇,感受到她眼底偶爾一閃而逝的壓迫感,那與以前判若兩人的姿態讓沈久留有些不安。
他高聲問道:“小嫻,你與以前變化很大,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牛硯和孫天佑二人默默縮了縮頭,像阿金一樣裝死。
姒臻不悅道:“小子,你怎麼說話呢,嚇到我女兒怎麼辦?人都在成長,我女兒變化了一些不是很正常嗎?哪有那麼多理由。”
雖然姒臻的維護讓容嫻很感動,但容嫻依舊不留情面道:“先生,請不要隨便認親,好嗎?”
姒臻:這是他的寶貝女兒,再怎麼熊也要養下去。
容嫻淡淡瞥了眼姒文寧,目光落在沈久留身上,嘴角笑容彎彎,是曾經沈久留最喜歡的溫柔和煦。
她鳳眸流轉間,從容優雅,眉宇間也並沒有因為沈久留的質問而生成的不悅。
她沒有回應沈久留的質問,反而一臉疑惑的反問道:“久留,我將當年屠殺鬱氏一族的人全都除掉,為你和鬱清族長他們報仇了,你為何會不開心?”
沈久留腦中轟然一聲炸響,這一句話將所有發生的事情都串聯在了一起,一切似乎都清楚了。
小嫻做的這一切都是在報仇,她在為鬱氏一族復仇!
那本該是他的責任,是他該承擔的東西,卻全都被小嫻做了,他被小嫻保護的密不透風。
就像三年前在鬱族時小嫻說過的話,她會一直保護好他……
她本該如天空般澄澈乾淨,本該是行醫救世的大夫,她乾乾淨淨不染塵埃,但恩怨糾葛讓她的澄澈染上了瑕疵,所以她才變了。
可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的無能讓小嫻扛起了一切。
沈久留後退了兩步,呼吸急促的大喊道:“誰讓你多管閒事,誰讓你插手我的事情,誰讓你自作主張……”
容嫻歪歪腦袋,一臉迷茫的看著沈久留,懵懂的好似稚子,完全不明白他為何會這般痛苦。
沈久留恍惚間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嘴唇無法控制的微微顫抖,他勉強的一笑,低聲說:“是我錯了。”
他感到一股股悔恨好似潮水般湧來,讓他怎麼都逃不出去,然後無力的被這股力量淹沒吞噬。
“我一直沒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即便知道死去的都是我的親人,卻因為忘記了所有,聽起來好似是別人的故事別人的悲傷,一直都那麼不上心,得過且過不曾下力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