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聽到他們在門外喊的時候,幾乎被氣得昇天,派人去找太子的謀事,許久卻沒有一個人來,王崇頓時明白什麼。
大夫人套了馬車回孃家,請孃家哥哥來主持大局,孃家哥哥卻也只是說了聲,不能跟皇上做對,奉勸王崇痛快認罪,或許因為兩位剛剛被解除婚約的女兒委屈的份上,還能免除死罪。
大夫人求哥哥去跑一下人情,卻被哥哥直接駁回。
然而,一封匿名信悄悄的被人送入王家,悄無聲息的放在王崇的桌案上,信上只有四個字。
二房奪權。
當王崇被大夫人的哭鬧,兒子沉默心灰意冷,羞憤欲死的反應,還有女兒的愁煩,被革職的憤懣中,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心中醞釀,當憤怒達到頂點,當他越來越感覺到這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手,將王家籠罩,似乎要將他和王家完全從朝堂上拉下來的時候。
無意間,他看到了書桌上的那封信。
愁悶複雜的臉色漸漸凝固,陰沉,鐵青,而後,一臉猙獰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念及兄弟之情,對你多方幫扶,誰知你竟與我不是一條心。”
王崇心灰意冷的狂笑著,笑的眼神冰冷殺意凌然。
“來人!”猛的一拍桌子,王崇憤怒道:“來人!天行!”
第一聲沒有人回應,家丁們聽到他憤怒的聲音,一個個正在外面打顫,商量著要不要進去。
當他們聽到第二聲的時候,後面加了個名字,不是他們認識的,於是,紛紛鬆了口氣。
還好被點名的不是自己。
一道黑色身影鬼魅般出現在王崇面前,下巴尖尖的妖媚高瘦男子,狹長的眼睛幾乎看不到眼珠子,眸中透著精光與與生俱來的抑鬱。
“主人!您喚我?”他似乎有些吃驚,看到王崇此時的表情,天行更加驚訝。
“查二房的人都在做什麼!”王崇冷著臉,吩咐。
天行眨了眨眼,點點頭,突然笑了,饒有興致的看著王崇道:“主人,您這不到大禍臨頭不喚我的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就算平常的小事,我也會服從您的命令的。”
他的眼裡似乎閃爍著星星,眼縫裡透著有如實質的精光。
“我現在不想跟你玩笑!”王崇冷著臉,沒好氣道。
“好!一個時辰之後,給你訊息!”天行眸子一凝,眼中光芒一閃而過,隨即身體肉眼可見的扭曲,像一陣幻影般,原地消失。
王崇雙手撐著頭,手指蒼白,無力的插進頭髮,拇指揉著太陽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好受些。
而王採芪此時,卻正在看戲。
時隔三日,二王爺似乎終於安排好了見面,並且一大早便派人來接她。
涼風輕雲,楊花飄灑,坐在王爺才能坐的專用低調馬車裡。
二王爺的馬車如他的衣品一樣,漆黑的顏色,漆黑的不知是什麼木做的馬車骨架,漆黑的布,漆黑的裝飾,漆黑的一片模糊,唯獨軟踏上一款薄被,暗色湛藍雲紋,還有點顏色。
一路風景,馬車漸行漸遠,距離內城越來越遠,看著一路花海,王採芪耐著性子,坐了一個時辰的馬車才終於來到二王爺的別院。
清冷的門庭,門前只有幾個灑掃的老婦,看門的是個年過半百,身姿佝僂的老人,閒坐在門檻上,抽著旱菸。
略顯蕭瑟的大門門匾上,兩個字都沒有,漆黑的空白。
進入大門之後,也沒有想象中的別緻花草,彷彿沒有絲毫生活過的痕跡一般,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