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凜靠了聲,“還不趕緊拉出去,等下老孫得罵人了!”
江暮曉的刀還握在手中,江迅已經被拖走了。
她有點奇怪的看著紀凜,“你怎麼這麼快讓人走了?”
紀凜的個子很高,而江暮曉只有一米六出頭,這讓他不得不俯下身來。
江暮曉覺得紀凜這一刻的目光變得有點奇怪,不是往常的散漫,他眉心微微擰著,漆黑的眼眸彷彿要穿透她的臉,直接看進她的內心。
江暮曉覺得很不自在。
慌亂間,她的手已經被紀凜拽了起來,捏在手中的瑞士軍刀也被紀凜抽走,男人在旁邊抽出紙巾,小心翼翼的幫她擦拭著掌心,“手抖成這樣,還裝?你真想做他?我幫你。”
他語氣輕柔,如同上好的小提琴拉過。
江暮曉睫毛顫顫,從神遊中回過神來,看著紀凜動作輕柔的幫她擦著手,滿是憐惜的感覺,江暮曉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不過,想到林思洋,江暮曉知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也就定了定心神,望著紀凜,“你能幫我殺了他?”
“你一句話的事。”紀凜菲薄的唇翹起,眼眸也透著熠熠的亮光。
“做嗎?”他問。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同一汪幽潭,冰冷,沒有絲毫溫度起伏,看一眼就讓人徹骨寒。
江暮曉心驚肉跳,搖搖頭,“算了,我開玩笑的。”
殺人是犯法的,她好不容易重生,怎麼可能想不開找死呢?
再說,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的復仇,不痛快。
江暮曉的心思紀凜不清楚,以為她怕了,不禁彎唇一笑,就知道這姑娘沒那膽量。
擦完這隻手,他又拉著她另外一隻手擦。
江暮曉掙扎,“沒什麼好擦的。”
擦手算什麼意思?真髒了等會直接洗了就好了。
“你的手都紅了,剛剛打的很用力吧,痛不痛?我給你吹吹。”紀凜彷彿沒聽見江暮曉的話,還捧住她的手掌,輕吹著氣。
暖融融的氣息拂過江暮曉的手心,緩解了疼痛,卻撓得她癢癢的。
她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紀凜這麼會撩人?
是了,以前看見紀凜,她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哪裡有心觀察他的行為舉止?
不能因為他的舉動而心軟,江暮曉冷冷的抽出了自己手,“今天謝謝你。”
她得走了,她跟紀凜,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用謝,以身相許就好。”紀凜目光幽幽的睨著她,唇邊掛著邪氣的笑。
如果是上輩子,紀凜跟她說這樣的話,她早就紅著臉罵一句紀凜,然後躲開了。
但如今,過盡千帆,她對這樣的調戲也只當做玩笑話。
嚴肅的對紀凜說,“紀凜,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感謝的方式換一種,咱們以後別來往了成嗎?”
想到了以前被面前這個男人纏著的日子,江暮曉就頭疼。
關於兩人的姻親關係,也有點兒久遠了。
十幾年前,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定下的娃娃親。
小時候江暮曉跟紀凜玩的挺好的,但後來紀凜一家人搬到B市去了,兩人一南一北,這年頭,有電話的人家都少,更別說前幾年了,所以兩家人斷了聯絡。
但後來,他們這沿海的C市因為政策發展起來後,紀凜又回來了,據說是過來工作的。
住在了他們家原先的老房子裡,還跟原先的鄰居親戚們重新混熟了,自然而然,找到了她這個“未婚妻”來。
原先江暮曉為一個失而復得的玩伴高興的。
但不久後,紀凜就學壞了,吃喝嫖賭都樣樣精通,還做了混混。
對於這樣的人,江暮曉要做的,當然是遠離!
沒想到紀凜卻纏著她,當眾宣揚她是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