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弟子……我曾經聽淳于先生提起過，春秋之初，家便是極為神秘，自被諸子百家除名後，家就從此銷聲匿跡了。”
扶蘇似是陷入了回憶，他自幼跟隨大儒淳于越修行，對諸子百家頗有了解。
此時，見贏宣似是極為在意那家之事，扶蘇緩緩道：“事實上，即便沒有被除名，家弟子也很少拋頭露面，更多是隱姓埋名，流連在民間。”
“倒是有傳聞，家的道統源遠流長，甚至可以追溯到人族誕生的最初時期。”
話音落下，贏宣面露異色，若有所思。
人族誕生的最初時期……三皇五帝嗎？
不，或許還要更早！
“人族的黑暗時代！”贏宣眸光閃爍。
冥冥中，他有一絲直覺，家的道統，或許能追溯到人族的黑暗時代。
那也是洪荒世介面臨的一場浩大量劫，後世稱之為‘巫妖大戰’。
自那之後，天地秩序崩塌，昊天奉道祖鴻鈞法旨，入輪迴轉世，歷經十二萬九千六百劫，重新歸來，登臨三十三重天，重建天庭，統御三界。
“若是不論玄門背景的話，那隻怕家，才是諸子百家裡歷史底蘊最悠長的！”贏宣心中暗道。
扶蘇這番話的意思，他也聽出來了，以家往日的行事做派，即便是特意去探查的話，也恐怕不會有什麼結果。
唯一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等著對方自己主動跳出來。
這一點，在贏宣看來有著很大的可能。
畢竟，昨夜之局，那個錦服男人可是不惜以身涉險，謀劃深遠，絕不可能只露一次面的。
想到這裡，贏宣沉吟片刻，而後便讓扶蘇日後若是有機會，可以多留意關於家道統的訊息，以及那個錦服男人。
扶蘇微微頷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在咸陽城這段時間，多與諸子百家的人接觸，打探一下訊息。
按說做這種事情，並不符合扶蘇的性格，畢竟他向來性情溫厚，待人寬容。
這也是為何朝中文武百官，會有那麼多人傾向於他。
然而，贏宣是他唯一的親弟弟，扶蘇不能不管。
更何況，秦陵被毀，這也是一筆不可繞過去的賬。
“快到早朝的時間了，文武百官應該已經在大殿候著了。”
扶蘇看了眼殿外，隱隱有些感慨，今日的天色不錯，本應風和日麗的時候，很快卻會有很多人要遭殃了。
贏宣倒是沒有多少感觸，神色平靜，從最初開始，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只有一兩件事，隱隱超出了他的預料，讓他也有些始料不及。
不過，那也動搖不了大局。
“兄長，有件事我想知道。”
忽然，贏宣彷彿想起了什麼，轉頭看著扶蘇，眸光中有一絲打量和探究。
“嗯？”
扶蘇被這道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隱隱有一絲被壓制的感覺，心中有些許的感慨。
當年，跟在他身邊，隨他一起修行讀書的少年，如今已然是大秦皇帝了！
真讓人難以置信啊！
“兄長，我想知道你的修為，現在到了什麼境界？”贏宣沒有看懂扶蘇的複雜眼神，直言不諱的問道。
這也就是他仗著扶蘇性情溫厚，並且與他是親兄弟的關係，否則換一個其他的修行者，被這麼直接窺探自身修為境界，撕破臉都是輕的，最嚴重的甚至會當場翻臉。
而贏宣之所以有這麼一問，是因為昨夜在扶蘇趕回咸陽城的時候，曾出手救了楊銳一命，被他派去找楊銳的御前內侍趙成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