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趕到觀音廟,一路行來都未見半分星火,裡頭卻是燭火通明,未免有些奇怪,俱是凝神觀察四周。
“司命!”少嬉一聲驚呼,丟了手中燈籠便疾步奔入了廟中。
廟內,司命半靠在殘破的香案前,藍色的左肩衣衫上有著觸目驚心的五道黑色指痕,隱隱向外散發著黑氣。
遊奕靈官和茶茶一左一右在檢視他的傷勢,見到少嬉過來,遊奕靈官當先讓出了位置。
“怎麼回事?怎麼傷成了這樣?”少嬉聲線顫顫,想要扒開司命傷處的衣衫察看,但唯恐將他弄疼,遲遲下不去手。
司命蒼白一笑,握住少嬉的手,道:“沒事,只是大意了,才被那女鬼抓傷了一下。”
少嬉轉頭看向廟中,面色凝重:“那女鬼呢?”
“她傷了司命,我們趁她不備,將她收進了乾坤畫中。”茶茶說著起了身,兀自與他們拉開了距離
少嬉不疑有他,這才注意到遊奕靈官手中的卷軸上,鬆了口氣。
“如此說來,這裡的麻煩事解決了,看來是不需要我了。”棲梧把玩著摺扇,置身事外般悠悠開口。
聽見聲音,眾人似才發現還有一人般,齊齊回望過來。
“原來棲梧上神也來了。”遊奕靈官抬手一拱,見面三分笑,倒是毫不見外。
棲梧微哂,不置言語。
少嬉已經扶著司命走來,臨至棲梧面前停下,伸出手:“拿來。”
“拿什麼?”棲梧裝傻。
“別裝傻,快把修元丹拿出來,沒瞧見司命受傷了嗎?”少嬉沒給好臉色,自然也是因為擔心司命傷勢。
棲梧也不硬討沒趣,乖乖從懷中摸出一瓶丹藥遞給她。少嬉接過,倒出兩粒餵了司命服下,轉手便將瓶子丟還給了棲梧。
“既然女鬼已經抓住了,那就證明事情已經解決了,這裡的後事便交給冥界的人管去吧。少嬉,隨我回去。”棲梧語氣沉沉,言罷就要伸手去拉她。
“此事還沒有解決。”司命沉聲開口,服下了修元丹,面上的蒼白之色也漸漸褪去不少。
“沒有解決也與我逍遙澗無關。”棲梧沉下臉色,一把將少嬉拉回到身邊。
驟然失了支撐,司命踉蹌著險些摔倒,還好遊奕靈官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你幹什麼呀?”少嬉掙脫著想要扒開手腕上的大手,奈何越收越緊,少不得有些疼痛。
似覺察到力道過大,棲梧微微鬆了手上勁道,卻自然而然將她護在了身後,冷臉對著司命:“看來是我之前對你的‘忠告’你都忘了,怎麼,想要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再提醒你一次嗎?”
司命面色微變,似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眸瞳微縮,半晌未語。
其餘幾人不知他們曾經密談過什麼,均是將疑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打轉。茶茶似後知後覺,也跟著變了臉色,目光緊緊盯著司命,想要開口,卻終是無言。
見他們沉默,少嬉忍不住拉著棲梧問:“你跟司命說什麼了?”
“小孩子瞎打聽什麼?”棲梧回頭道,但語氣明顯比對著司命時溫和不少。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少嬉強烈反駁。
“連千年劫都沒過的丫
頭,還說不是小孩子。”
“……”少嬉被噎了一下。
九百多歲的年紀放平常人堆裡那都是老祖宗一類的,可若是放在浩如煙海的修仙者堆裡,那也的確還是個小孩子。況且,她確實未過千年劫,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必。”司命穩住身形,輕輕推開遊奕靈官,“忠告銘記,聽了,但不做。”
“你……”棲梧蹙眉怒視,強壓著怒火沒有發作。
二人僵持,竟是誰也不率先服個軟,如此對著,只覺周遭空氣都跟著冷下數分。
“哎哎哎,二位這是幹什麼?切莫傷了和氣,切莫傷了和氣。”遊奕靈官上來勸和,他不敢去拉棲梧,只好將司命拉開。
“棲梧,你跟我出來。”少嬉怒瞪棲梧,也不用等他表示同意與否,幾乎是生拉硬拽地拖著他出了廟宇。
自然,棲梧也是自願跟著她出門的。
一出廟,少嬉猛地甩開他的手,想要大聲斥責,但望了眼廟內,還是壓低了聲音:“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麼?你是自願跟我來的,司命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何屢屢找他麻煩?你就這麼討厭他嗎?”
少嬉說話急,眼見著是真的動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