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此時尚且有靈力傍身,那倒也是不足為慮,千杯萬杯亦不會醉。
可是偏偏她已毫無靈力運轉,怕是連尋常凡人女子都喝不過的。
不過,謝予辭難得有此雅興。
她既想穩住他,讓他不要將關注點過多的放在四大秘境上,那麼便不妨多遷就他幾分罷了。
於是,卓清潭也便沒有再推拒。
她再次拿起面前被斟滿「憶追思」的酒杯,靜靜看了看舉著酒杯目光灼灼看著她的謝予辭,輕輕與他手中酒杯相碰。
兩盞相撞,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碰」——就好像什麼東西,突如其來、不輕不重的磕在了她心頭。
卓清潭面無表情的抬首再度飲下一杯「憶追思」,然後才將酒盞輕輕放在石桌上。
謝予辭飲罷杯中的「長相忘」後,一邊再次給自己斟滿「長相忘」,然後一邊咋舌道:
「——好酒,不過謝某也是許久不曾喝過「長相忘」了。此酒雖然入喉回味綿長,但烈性異常,倒像荊棘,傷人而不自知。」
他輕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微微嘲諷著什麼。
然後輕聲自語道:「許是這世間好物,多是如此這般棘手。」
卓清潭與他對飲幾杯後,便已
經覺得頭腦微微發脹起來。
她垂著頭抬起一隻手,輕輕按壓自己的眉心,就連眉頭都微微蹙起來了。
謝予辭靜靜觀察著她此時的神情,忽然問道:「卓姑娘,月下賞秋,趣味雅緻,何不再飲一杯?」
卓清潭低垂著頭顱,微微蹙著眉心,似乎是神志漸漸已經不太清明。
她忽然緩緩低聲道:「我......不能再喝了,在下......已然有些醉了。」
謝予辭定定的看著她片刻,忽而又問道:「卓姑娘,你當真醉了嗎?謝某一直好奇,你左手食指上所帶指環,可是那個遮蔽削弱你六識的法器?」
卓清潭似乎是想要起身,但是微微一動便覺得頭腦昏沉。
她是誰......
他又是誰......
她這是在哪裡?......
卓清潭似乎是在掙扎著與自己抗爭什麼。
但是片刻後,她還是蹙眉搖了搖頭,沒有絲毫遲疑停頓的輕聲回答。
「......不是,此指環名為「潮沁」,乃我師門中宮主信物,並非可遮蔽削弱六識的法器。」
謝予辭聞言,眼中光芒登時一盛!
——是「憶追思」的藥效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