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切磋,表面上看去是姜軒贏了,整個虛族都為之失聲。
而實際上,虛族人的心卻因此更加團結了,特別是年輕一輩,受此刺激發憤圖強者不在少數。
大長老站於族群的高點提議切磋,一早就算計好了結果,姜軒不由得暗歎一聲老狐狸。
“大長老,晚輩斗膽向您請教,不知您可否應允?”
姜軒聽著大長老的笑聲,半調侃的傳音道。
大長老的笑聲頓時曳然而止,無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老夫可不和你鬥,我本來就已活不久了,若是再和你折騰一下,怕是要直接歸西了。”
“大長老言重了,準帝之境,您突破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姜軒沒料到大長老如此悲觀,帶著安慰的語氣道。
他看得出這虛族的大長老困於大聖巔峰多年,若再不突破進準帝境,就將迎來壽元大限。
他與這大長老算是萍水之交,但對於這類以族群興衰為己任,殫精竭慮的老人,他向來敬重。
“老夫就擔心突破的契機來得太晚,我輩修士與天爭命,談何容易?”
大長老唏噓道,儘管在族人面前他儘量打起精神,但卻怎麼也掩飾不住那股遲暮的氣息。
“人定勝天,前輩勿要妄自菲薄。”
姜軒繼續傳音道。
大長老聽聞不再多說什麼,遣散了一眾族人,獨自朝虛界上空飛去。
“小夥子,陪我敘敘可好?”
他的聲音遙遙傳來,姜軒跟著登天而上。
兩人一直到了極高處,大長老取出了一條毯子,漂浮在空中,兩人坐於上面,共同俯瞰整個虛界的壯觀景色。
“別看我老朽不堪,老夫也曾經年輕過。”
大長老取出了兩壺酒,一壺扔給了姜軒。
姜軒接了過去,飲了一口,只覺酒水入口甘冽,入了喉嚨後卻有一股熱氣沸騰。
“我這老人家平日在虛界裡不好說話,顧慮重重,好不容易逮上一個可以說話的,難免嘮叨,你不會介意吧?”
大長老笑著對姜軒道,他邀對方來此,並沒有其他目的,純粹就是心中堵得慌罷了。
“能與前輩飲酒論道,是晚輩莫大的榮幸。”
姜軒神色嚴肅的道,離得近了,大長老身上那股遲暮的氣息越發厚重,據他猜測,恐怕他的大限已經離得很近了。
“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快則一兩月,慢則一年半載,就會徹底歸天。”
大長老突然自己開口,說完痛快的喝了一大口酒。
倘若姬望梟或者其他虛族的長老在此,一定會十分驚訝,向來穩重的大長老,竟然也有這等豪邁飲酒的時候。
“前輩你……”
姜軒聽得微微動容,預感到了自己的壽元大限,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他有些明白對方找自己在這九天之上喝酒的意思了。
身為堂堂虛族的大長老,這位梟雄是不可能在族人面前表現軟弱的。甚至自己就要死的事情,多半也是不願與族人訴說。
“你那是什麼表情?難不成是同情老夫?”
大長老看到姜軒啞口無言的樣子,不由得笑侃道。
姜軒意識過來自己失態了,不由得連連搖頭。
“前輩一生輝煌,晚輩豈會有這等想法?只是前輩竟然肯和晚輩訴說這等事情,晚輩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年輕真好。小夥子,看著你,就好像看到當年的我,意氣風發,指點江山,揮斥方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