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軒,玄祖先前已經傳喚過我一次,特意賜我聖人血,說是幫我提純金竹血脈。不過我看出了古怪,卻是一直找藉口沒有煉化吸收。”
林縱橫苦笑道。
這幾年來,林家一日不如一日,自從當初在烏寂古地無功而返後,玄祖更是變得暴躁易怒,也不信任曾經袒護過姜軒的他們。
他尋藉口不煉化那滴聖人血,但藉口總有用完的一天,這次恰逢天宮出世,否則他早已岌岌可危了。
“聖人血……”
姜軒聽得一陣動容,相似的遭遇,他也曾經有過。只是當初林家玄祖給的那滴聖人血,出於顧慮,他自始至終未曾煉化過。
“我觀察過歷代族譜,發現我林家每隔幾代,總有幾名出色的年輕子弟會莫名失蹤。而這些失蹤的子弟,都曾經接受過玄祖的接見,得到他給的造化過。”
林鼎天闡述著他這些年來的發現。
很久以前,女兒妙涵的話就曾在他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只是對家族有著愚忠的他,從來不曾真的去質疑過。
直到兒子去世,林家屢屢遭遇變故,他終於是開始去質疑,去探索。這一深究,卻發現了令人不寒而慄的事實。
“玄祖他為了自己,那麼多年來一直在扼殺族中的年輕天才。他把優秀的家族子弟當成了他的爐鼎,等到爐鼎成長起來,就剝奪掉他的壽元和力量。琅邪本是他這一代的爐鼎,但不料還未完全被他同化,就被你所斬殺。”
“當年你若還在林家,恐怕也避免不了這個遭遇。如今林家之中,年輕一輩能入玄祖法眼的只有縱橫一人,縱橫若不跟你走,等到離開天宮,憑藉他眼下所表現出來的潛力,玄祖一定會立即動手的。而那時候,他想逃也來不及了。”
林鼎天說完長吁口氣,這個秘密,他一直以來不敢輕易和別人訴說,唯恐神通廣大的玄祖知曉了,會直接殺了他。
眼下身處洪荒古大陸,玄祖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行動,他才敢暢所欲言。
姜軒認真的聽完一切,不由得為林家這個傳承萬年的古世家感到悲哀。
怪不得母親當年曾經說,林家這棵參天大樹從根部就已經開始腐爛,原來一切的始作俑者林鴻鈞,竟然是如此喪心病狂。
連自己的子孫後代都不放過,為了活得更長,行如此極端之事。
“姜軒,我知道林家有愧於你,我更是欠你和你母親許多,但希望你能幫縱橫一把,算我求你了。玄祖想把林家竭澤而漁,我看得出,他已經近乎瘋狂,根本不在意林家是否能延續下去了。”
林鼎天說著,竟是要向姜軒行禮。
姜軒立即就動了,一把扶住這個蒼老的長輩。
“若我母親知道我受你這麼一禮,她絕不會饒過我的,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外公。”
姜軒無奈苦笑,曾經與林家的很多不愉快,隨著修為和年齡的增長他早已遺忘光了。
何況和他真正有仇的,是林琅邪和林家玄祖,他這個外公,當年何嘗不曾想要栽培於他?
當初從那烏寂古地離開後,林鼎天也曾經想要袒護他和母親,那時他便知道,這個外公並非真的無情。
這個老人,只是把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家族,自始至終,只為家族的整體利益而考慮。
當初他為家族籠絡姜軒,姜軒曾經覺得反感,但那麼多年過去,特別是他為縱橫求情,為延續林家傳承而抵抗玄祖,更讓他心中多了份敬佩。
不是每個人,都能把自己的信念自始至終的貫徹。這個老人,深愛著林家的一磚一瓦!
“縱橫本是我兄弟,他願意跟我,我高興都來不及。”
姜軒不假思索的道,寬慰老人的心。
“既然這樣,真是太好了。”
林鼎天一時笑逐顏開,心裡的一顆大石頭落下。
“叔公,不如我們一起走吧,你繼續留在林家的話,恐怕會有危險。”
林縱橫看向老人道。
林家玄祖可不是省油的燈,發現林縱橫跑了,一定會對林鼎天興師問罪。
“只有你一個人跟姜軒走的話,玄祖顧忌星辰誓言,或許會就此罷休。但如果我們都逃了,他會惱羞成怒的。何況,林家是我的根,我沒有叛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