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能想到的事情,他也已經想到,為了尋找到師妹,他可以冒險,甚至不惜付出生命,這是來邊水之前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
然而,他不想把這些壓力轉嫁到萱萱身上,得知她不惜當掉最珍視的獵槍,他做不到熟視無睹。
短短的相處,萱萱也看出了肖浩的倔強,聽到他這麼說,急得哽咽道:“你不住在這裡,能去哪裡?”
肖浩望著邊水城的方向,眼神裡露出一股狠厲和殺氣,咬緊牙關道:“既然邊水這個地方不給我一線生機,那就只能殊死一搏。晚上我去城裡,找那個刀疤臉,讓他把老子的美金吐出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一股無法撼動的決心。
萱萱聽得心頭一顫,連忙抓住他的手臂,聲音裡帶著焦急和擔憂:“你別衝動!刀疤臉在邊水雖然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但是在東城區那個地盤上,可是一言九鼎的存在,你一個人去,根本就是送死!”
肖浩轉過頭,看著萱萱焦急的眼神,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堅定:“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為我一味地付出,自己卻什麼都不做。我雖不清楚那把獵槍的來歷,但可以肯定它對你的重要,不然你不可能在自己家裡時,還時時刻刻抱著它。”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萱萱那件打滿補丁的舊衣上,語氣中帶著一絲心疼,自責道:“一個窮得連圍胸都買不起的女人,卻為了我,毅然當掉自己的心愛之物,你讓我怎麼心安理得接受這樣的幫助?”
萱萱聽到這話,臉上頓時泛起一抹紅暈,尷尬地舉起手,在肖浩胸口上輕輕捶了幾下,聲音裡帶著幾分羞惱:“你……你是怎麼知道我買不起圍胸?是不是晚上偷看過我……”
話一出口,她的臉更紅了,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
雖然她對肖浩已生愛意,但作為一個沒有經歷男女之事的女孩,說出這樣的話,還是感到無比羞澀。尷尬地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不敢再看他。
肖浩也被她的話弄得一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只是……只是看你衣服破舊,猜的。”
萱萱抬頭偷偷瞥了他一眼,明知他在說謊,但至少給了尷尬的自己一個臺階,因為有感情的加持,她也不想計較。但還是故作生氣地說道:“哼,胡亂猜測女人的圍胸,也是居心叵測。以後不許再瞎猜!”
肖浩見她笑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連忙點頭:“好好好,我以後再也不瞎猜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肖浩再次要求萱萱把獵槍贖回來。
萱萱沒有提及自己外公與彭家新的淵源,只是輕描淡寫地告訴肖浩,當鋪給出一年贖當的期限。
在她的堅持下,肖浩想到一年的時間,即便燒烤攤出了意外,只要自己還活著,總能想辦法湊到五六十元美金,便沒有再繼續堅持。
因為有萱萱這個本地人出面張羅,事情進展得格外順利。
猜旺聽說肖浩要開燒烤攤,二話不說就放下了自己的米粉攤,忙前忙後地幫忙準備所需的東西。當天晚上,燒烤攤所需的工具和材料全部置辦齊全。
猜旺還貼心地考慮到肖浩住在半山腰的茶場裡,來回搬運攤具不方便,主動提議讓肖浩把燒烤攤的用具存放在他家裡。還拍了拍胸脯,笑著道:“浩子,你就放心,東西放我這兒,絕對不會丟你的。”
肖浩正忙著在石頭上將一塊長方形的鐵板磨成小刀,便於到時候分割食材,聽到“浩子”兩個字,手上的動作停歇下來,眼神裡閃過一道傷感。
康伯一直慈愛叫他“浩兒”,康婉瑜撒嬌或生氣時,則會頑皮地喊他“老鼠”。三種稱呼字面不同,聽上去是一個意思。
猜旺取得綽號雖然勾起了肖浩的心傷,但也充滿著溫情,無形中拉進了彼此的距離,他隱藏著痛苦露出一絲微笑抬起頭,癟嘴道:““我是浩瀚的浩,在你這裡,怎麼就成‘耗子’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