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間的稱呼,也變成了「明公」和「子厚」!熟絡的好似久未見面的長輩和自家子侄重逢了一般。
「重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年紀又輕,沒什麼經驗,諸般政務,還得明公多多提點才是!」
「子厚少年英才,說什麼指點,咱們相互交流才是!」
又是一番商業互吹過後,陳浚難免問起東京的現狀,王重也沒有半點隱瞞。
「年初時,韓、蔡兩位大相公還帶著朝中諸公屢屢向官家建言,請官家過繼宗室子,立為祭祀,不想剛剛入夏,蔡大相公就病倒了,我來之時,聽聞已經蔡大相公已經病入膏肓,每日昏迷的時間比醒的多,太醫們全都束手無策,只怕……」
陳浚極為意外,又很是惋惜,最後嘆了口氣,無奈的道:「蔡大相公乃兩朝元老,國之肱股,為國為民操勞一生,實乃吾輩楷模!」
說著說著,似是情到深處,拱手衝著東京的方向遙敬了一禮。
王重道:「而今在東京的一眾宗室之中,以兗王和邕王的呼聲最高!」
陳浚不禁問道:「兗王強幹,邕王年長,不知子厚以為官家會選擇哪位王爺?」
「若以嫡長論,母庸置疑,自然該是邕王,可若論賢明強幹,兗王在朝中素有賢名,自然是兗王的機會個更大一些。」
王重這個回答,和沒回答基本上沒有區別,因為他說的這幾句話,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不等於是沒說嘛!
不過陳浚的臉上卻露出笑容,對於王重這個前程似錦的新科狀元忽然選擇外放為官,也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尤其還是泉州這等在大多數看來較為偏遠貧瘠的東南之地。
陳浚搖了搖頭,笑著道:「儲君之位,乃國朝基石,但你我如今遠在泉州,也說不上話!」
王重拱手道:「明公所言極是,正所謂在其位,謀其政,我等既然遠在泉州,只需恪守本職,治理好泉州,使百姓生活安樂富足,便不負官家之厚恩,朝廷之厚祿了!」
朝廷以高
薪養廉,官員們的俸祿可都不低,各個季節還有相應的不同物質發放,夏天的冰,冬天的碳,還有糧食、布匹、衣裳等等,可謂是官員們的衣食住行全都考慮到了。
「子厚所言極是!」陳浚亦衝著王重拱手道。
「下官初到泉州,人生地不熟的,還得勞煩明公給下官講講泉州各縣的情況。」
「那我就給子厚講講!」陳浚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才道:「泉州的歷史我就不說了,相信子厚定然提前瞭解過了,如今泉州下轄南安、晉江、同安、德化、永春、清溪、惠安七縣之地,其中晉江縣便是州治所在,也就是百姓口中的泉州城。
南安和晉江比鄰,相去不過數十里,德化、永春、清溪三縣相去較遠……」
陳浚在泉州任上已有兩年,對泉州的情況不說了如指掌,但也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各縣的財賦、人口、道路士紳大族,商賈大戶,盤踞地方的大族。
還有各縣田地賦稅的大致狀況,陳浚都一五一十的說與王重。
有陳浚這麼一個泉州的一把手講解,可比王重著人四下打聽來的方便,陳浚又命人拿來一干文書,將前任通判的一干差事,細細的交接給王重。
通判作為州府副職,與權知軍、州事共同處度理政事,「凡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聽斷之事,可否裁決,與守臣通籤書知施行。」名義上,輔左知州或知府,處理政務道,但各項公事,須通判連署方能生效。
此外,通判還被賦版予直接向皇帝奏報州府內,州府、縣兩級,一切官員情況的權力。
所部官有善否及職事修廢,得剌舉以聞。
兼有監察性質,號稱「監州」。
乃是真正的實權在握。
「不瞞明公,此番重南下泉州,除了接任通判之外,臨行前,官家還特意命重在泉州考察,設立鹽場,明公親看!」
王重請出嘉佑帝給的聖旨,陳浚看後,立馬錶示,但有所需,他一定全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