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柏的意思很簡單,國力說的就兩個方面,一個是錢財,一個是人口,國庫錢財的來源,無非便是各種賦稅,而人口,是國力的基礎,只有人口增多了,賦稅才能增加。
王重笑著點頭道:「則誠所言,倒是與重不謀二人,所謂國力,無外乎國家財賦的多少以及人口的多寡。」
「欲練強軍,首先便要有充足的後勤保障,將士們若是連飯都吃不飽,打仗的時候,又哪來的力氣與敵人廝殺,冠軍侯曾說過,帶兵打仗,無外乎賞罰分明,罰且不論,賞無非便是錢財,官位,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所以打仗離不開錢財!」長柏總結道:「更離不開人口。」
「不錯!」王重道:「方才則誠已然說了,欲增財賦,無外乎開源節流四字。」
「可如何開源、如何節流,則誠可有想過?」
「還請賜教?」長柏拱手道。
「當今官家仁厚,多行仁政,深得臣民愛戴,此乃王道,然世上除卻君子之外,還有小人,於君子行王道,於小人,唯有霸道方能制之。」
………
二人就這麼討論起來,當今朝廷,官家仁善寬厚,並不以言獲罪,在東京汴梁,便是升斗小民,也常議論國家大事。
二人起初所言還無甚章法,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可聊著聊著,思路便漸漸清晰起來,說到了朝堂現狀,王重提出的三冗觀點,引起了長柏的興趣。
所謂三冗,便是「冗官」、「冗兵」還有「冗費」。
此趙宋王朝雖然和王重所知歷史上的那個略有差異,但所面臨的問題卻大體相似。
除了虎視眈眈的外族之外,自身內部的問題也日漸積重。
起初長柏還只當是和王重隨意討論,可說著說著,長柏的臉色就漸漸變了,神情間透出幾分凝重。
只是這討論註定不會有什麼結果,除非把當今官家,換成那位開局一個碗,最後打下了整個天下,榮登九五的乞丐皇帝。
自那日後,長柏便時常差人請王重登門,可惜長柏課業繁重,讀書練字佔據了他的絕大多數時間,閒暇的時間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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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維雖然不在揚州,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卻沒閒著,將王重所需的大豆、菜籽陸續送來揚州。
有了盛維的供貨和銷售,王重的榨油作坊和養殖場規模終於可以打破瓶頸,相繼擴大。
規模擴大,對應的招工就要增多,可許多鄉親,家裡還有地要伺候,有莊稼要種,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問題也隨之而來。
王重再度找到白水村三位耆老,一番遊說,不過三言兩語,就做通了耆老們的工作。
土地確實是鄉親們的命根子,但若是做工能掙到比種地更多的錢,誰不願意做工,至於自家的地,租給鄰村的,賃給親友,左右地還是自己的,每年還能拿到不少糧食,而且還有在油坊和養殖場做工掙的錢。
一番對比下來,日子過的反倒是比以前光種地的時候好上許多,因為油坊和養殖場工作的,逢年過節便有福利發放,或是油坊自家產的油,或是養殖場那邊分的肉。
眼瞅著就是年關,王重備了不少禮物,親自登門,去了趟盛家,拜見盛紘。
王重和盛維的生意做得如何如荼,說實在的,要是沒有盛紘在官場上拂照,只怕是早就被人給盯上了。
盛紘到底是揚州通判,品階雖然不如知州,若論起來,還是知州的下官,可通判卻又和其他州府官員不同,真要是細說起來,通判便是皇帝在地方的耳目,是替朝廷監督地方官員的,有直奏之權。
便是揚州知州,也得賣盛紘幾分面子,那些本地計程車紳豪族雖然勢大,卻也不會明著和盛紘作對。
而今在外人眼中,王重和王家的一應產業,早已打上了盛家的標籤。
年關將至,王重帶著禮物去盛家拜會,自然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