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有四五天沒見著這麼新鮮的雙孢孤了!」中年漢子看著老辛撿孤,臉上帶著笑容嘆了一句。
「以後啊,就我這裡,只要不出意外,每天都有新孤,您要想吃了,儘管上我這兒找,要是我這裡您都沒找著,那整個菜場,別的攤子肯定也沒了。」….
「喲!老版,看不出來啊,深藏不漏啊!」中年漢子輕笑著調侃道。
「嗨!」老辛把撿好的孤放到秤上,同時說道:「這和我又沒啥關係,是山海農貿,我們這些鮮孤,都是從他們那兒拿的,他們好像是和孤農們簽了啥協議,以後我們這邊的孤農,每天產的鮮孤都買給他們,再由他們統一分售,要是不出啥大問題,這價格應該是不會再變了。」
「以後都是兩塊五了?」中年漢子有些意外,雙孢孤剛上來的時候,可是三塊五一斤的。
老辛指了指大秤:「您瞧好了,兩斤旺旺的。」
中年漢子從皮包裡拿出錢包,取出一張五塊錢,遞給老辛,提起那一袋子雙孢孤,和老辛開啟了玩笑:「我還以為再過一陣子,這孤價能跌出兩塊呢!」
「這價格要是低了,收購價就低,孤農們掙不上錢,人家費盡心思的研究怎麼種這東西幹啥。」老辛一臉心有餘季的對中年漢子道:「種這個雙孢孤,可比種麥子種玉米辛苦多了,伺候這些傢伙,那就跟伺候自家娃一樣,一點兒都耽擱不得。」
忽然想起孤棚裡刺鼻難聞的惡臭,老辛沒有繼續往下說。
······
打國慶那天開始,山海貿易就開始穩定的向周遭各大縣市的市場供貨,在陳金山和吳月娟主任的主動牽線搭橋之下,還和各個機關單位的食堂都簽訂了合作關係,每天給機關單位的食堂提供雙孢孤。
山海農貿的名號,也在不知不覺之間,悄然傳遍了附近的縣市,尤其是在王重
有意識的助攻之下,但凡是做菜蔬生意的,基本上都曉得了,山海農貿的老闆,砸了大幾百萬,建了幾個全寧夏最大的冷庫,包圓了雙孢孤的生意。
也不是沒有孤販子試過往外省發,可王重剛好把收孤的價格卡死在兩塊錢這個門檻上,他們要是和王重一樣的價格收孤,那不管發到哪裡去,都是虧的,要是比王重的價格低,那就收不上孤,要是比王重的價格高了,倒是能收孤,但這樣又賺不了幾塊錢。
要是收的孤多了賣不出去,孤販子們又沒有冷庫,到時候還得降價拋售。
雙孢孤的事兒雖出了不小的波折,但總算是日漸穩定,告一段落了。
山海農貿那邊收孤的車子仍舊每天都來,鄉親們每天出孤,每天都能拿到錢,十來天的功夫,就把搭孤棚,弄糞肥的成本給掙了回來。
整整一個秋天下來,鄉親們整日忙活在孤棚裡,聞著那比廁所還難聞的味,臉上的笑容,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一開始誰都嫌棄的那臭烘烘的味道,在鄉親們的鼻子裡,此時此刻,已然變得香噴噴了。
眼瞅著日子越來越冷,孤棚裡的孤產量也越來越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停下來不再產孤了。
鄉親們的注意力,也從孤棚轉移到了田地裡頭。….
剛種下的小麥已經破土而出,馬上就要迎來一年一度的冬灌了,鄉親們都在為此做準備,空了就跑到地裡悄悄自家的麥苗。
時間就這麼在無聲無息之間悄然過去。
九九年,閩寧村的二期工程早已結束,三期工程也進入尾聲,醫院、學校陸續拔地而起,陳金山這位閩省過來掛職的副縣長,也終於任滿,即將和閩省扶貧組的工作人員們一起撤回閩省。
建築公司那邊,王重已經完全不管了,悉數都交給得寶去弄,還給了得寶10%的股份,王重全身心都放在了自己的農場上。
原來的一千多頭灘羊,除了母羊和羔羊之外,年前已經陸陸續續賣了七百多隻肉羊,不過這會兒灘羊的數量不僅沒有減少,而且還增加到了三千頭。
農場也逐漸進入正軌,羊場那邊的工人都簽了合同,除了工錢之外,王重還給工人們買了社保。
這天,王重從農場拉了一頭黑灘羊回來,自己親自上陣殺了,喊上湧泉村出來的十來個老鄉親們一起幫忙,順便在自家吃酒。
「王重,就你這手藝,不幹屠夫可惜了!」李大有看著王重嫻熟的動作,剝皮,割肉,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不由得嘖嘖嘆道。
「滾!」王重還沒說啥呢,旁邊的李大有就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就我屋王重這一身本事,要是真幹屠夫了才是可惜。」
「大有哥,人家王重啥時候變你屋了!」
「還是你不打算要水旺了?」
「哈哈哈哈!」
李大有的話,引來眾人的一致大笑。
眾人一邊幫著王重處理羊肉,一邊開著玩笑。
李老栓也幫著忙活來忙活去,老支書坐在躺椅上,陪著平安和平順兩個碎娃子玩耍。
水花領著女人們在廚房裡頭忙碌,又是燉又是爆炒的,今兒殺得這隻羊,王重一點都沒打算留,一股腦全都給搞了,畢竟十多戶人家,幾十口子人呢。
眼瞅著快到挽上了,得寶跟水旺他們也訕訕來遲。
飯桌直接搭在院子裡頭,兩塊門板拆下來當桌子用,底下墊著長凳。
男人們坐一桌,女人和娃娃們坐一桌,喝酒吃肉,聊著家常,說著趣事,言笑晏晏,氛圍尤其歡樂,好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