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哥!咱們這麼鬧,不會出啥事兒吧?”
回去的路上,兩個年歲稍大,和楊三相近的村裡人有些忐忑的問。
他們年紀雖然比王重大,但處於對王重的敬重,仍然管王重叫哥。
“能有啥事兒!”王重還沒說話,楊五就迫不及待的搶答了:“我們既沒動手,又沒鬧事兒,能出啥事兒。”
楊五也是湧泉村過來吊莊的,和楊三同宗,但不是親兄弟,年齡只比王重大五歲。
“讓人開閘放水的是那個什麼科長,和咱們有啥關係!”
“是嗎?”兩個略有些忐忑,底氣不怎麼足的鄉親,仍有些不大敢相信,移目看向王重。
王重有些詫異的看著楊五,“楊五哥,你啥時候這麼通透了。”
“嘿嘿嘿!”楊五揉了揉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沒有。”
王重也笑了笑,朗聲對著眾人道:“大家夥兒都別擔心,楊五說的有道理,我們啥都沒幹,就是和水站的人要了個說法而已,放水什麼的,那都是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做得不對,為了彌補過錯,才下的決定,我們又沒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他們放水。”
“再說了,大家夥兒都是交了錢的,他們一開始也答應給我們供水了,大不了等春灌完了,大傢伙再湊錢把水錢給他補上不就完了。”
“對嘛!我們交了錢的,他們也答應今天放水了!”
“王重哥說的對!”
“王重哥,我們都聽你的!”
“行了,大家趕緊先回去澆地去,這水可馬上就要來了。”
······
“放水了!放水了!”眼瞅著水站的工作人員開閘放水,略有幾分渾濁的黃河水,沿著灌溉的溝渠洶湧而去。
楊三領著兩個鄉親興高采烈的飛奔著朝著自家地裡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放聲高呼,不一會兒,就追上了王重他們。
鄉親們各自奔向自己田間地頭,看著興高采烈,歡呼雀躍的鄉親們,騎在腳踏車上的王重臉上隨之露出笑容。
看到王重,楊三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道:“王重,那得福跟大有叔他們怎麼辦?要不要讓人去通知一下他們?”
“確實要通知他們,三哥,得福和大有叔他們走了也有十來分鐘了,這樣,你先去地裡,把水給澆了,我騎車過去找他們。”
“行,哥聽你的!”楊三咧著嘴,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楊三當然更想去地裡,看著黃河水澆到自家地裡,親眼看著自家麥子喝上黃河水,他才能放心。
西北自古便是苦寒之地,氣候迥異於溫潤多雨的南方和沃土千里的中原地帶。
冬去春來之際,雨水遲遲不至,便是春旱,偏生去年入冬前種下的小麥,需要大量的水才能生長,人們就只能透過挖渠引水,來進行灌溉。
若是沒有這一輪春灌,地裡的那些越過了寒冬的麥苗,肯定都得乾死。
而且灌溉的充足與否,對於夏收之時小麥的產量也有很大影響。
王重笑著道:“三哥,你趕緊去吧,早點去地裡的麥子就能早點澆上水。”
王重知道楊三的急切,地裡那一株株麥苗,在莊稼人眼裡,那就跟自家的娃娃一樣,是一大家子人的命根子,金貴的很。
王重自家農場裡有凌教授他們在,王重倒是不用那麼著急過去。
“那我先走了,你騎車慢些!”要不是看著王重在這兒,楊三早就飛奔回去了,此刻楊三的心情,就跟那沿著灌渠一路流向金灘村的黃河水樣,恨不能現在就飛到自己田裡去。
眼看著楊三飛奔而去,王重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有些感慨。
這些個打湧泉村一塊兒過來吊莊的鄉親們,雖然都有著各自的小缺點,小毛病,但本性都不壞,鄉鄰彼此之間也都絲毫不吝嗇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