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齊霖大概猜出了唐依依的意思,好象在求自己給弄首好詩,以壓過那個小福。
“我才疏學淺,哪會吟誦什麼詩詞?”徐齊霖輕輕搖頭,予以委婉拒絕。
唐依依卻不死心,妙目盯著徐齊霖,說道:“徐郎剛才那兩句楹聯確是極好的,為何對奴家不肯援手?若有一闕好歌,小波的事情也迎刃而解,奴家這便去院中向假母說明,取來賣身契又有何難?”
小波一聽,碧眼生光,伸手環著徐齊霖的胳臂,輕輕推著,軟語央求道:“徐小郎,你就答應嘛!可憐可憐奴家,別讓奴家回去,也幫幫依依姐。答應嘛,求求你啦……”
這小歪果仁兒,還會膩人發嗲呢,徐齊霖被這麼央求,還真沒那硬心腸說出拒絕的話來。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哈——”徐齊霖輕撫額頭,穩定被小波搖動的心情。
要說詩詞,後世人信手拈來的不外乎最為朗朗上口、最為膾炙人口的名句。可要全篇都倒背如流,還真是挺有難度。
所以,徐齊霖得梳理,得回憶。先從幼兒必背詩詞開始,想到了那麼幾首;又是小學,然後是初中,高中嘛?不必了,初中的就有。
其實,還是老問題,得應景,涉及的典故不能是現在還沒有的。
比如你整什麼《赤壁懷古》、《行路難》之類的,豈不是無病呻吟?再說,也不適合歌*妓這般女子唱啊!
徐齊霖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這首詩呢,我也忘了是在哪個孤本殘卷裡看到的。詩人雖無名,且一生寂寥,已然亡故,但其詩若能流傳,也算吾等的一番敬重之意。”
唐依依頜首道:“徐郎所說極是。生而無名,其詩卻當流傳於世,萬不可湮沒。”
徐齊霖知道唐依依求詩心切,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謊話說出來,愛信不信,反正他信了就成。
走到旁邊的桌案前,就著殘墨白紙,徐齊霖落筆如飛,“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這首詩若是拋開詩人的身世和年代背景,只說離愁和對美好事物的追求,卻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唐依依一下子便被最後兩句所吸引住了,
古代詩人描寫落花,一種是怨啼鳥,怪東風,嘆年華,面對落花,噓唏感嘆。但此詩卻在颯衰中,現出昂奮向上的精神,極為難得。
“好詩,絕妙好詩。”唐依依把詩稿捧在手中,誦唸數遍,愛不釋手,半晌才想起向徐齊霖斂衣下拜,“多謝徐郎贈詩,奴家實乃三生有幸。”
“唐娘子要謝,便謝那無名詩人。”徐齊霖上前伸手虛扶了一下,再次重申不是自己所寫。
唐依依禮畢起身,心情還是激動興奮。兩人離得很近,她情不自禁,低頭便在徐齊霖的額頭輕啄了一下。
徐齊霖怔了一下,不由得嘿然而笑,竟讓小姐姐給輕薄了,有些赧然地伸手撓了撓頭,琢磨著是不是親回來才夠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