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亂將錢塞進兜中,心中的疑惑和驚訝越來越深。
李夢月坐在最靠後門的座位,頭側到窗戶那邊,出神的望著窗外。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也看了窗外一眼。
隔著玻璃就是落日的晴天,西邊的火燒雲呈現猩紅色。透過絲絲雲朵的陽光,照在源西鎮的天空時,就變了別一番複雜模樣。
滄桑的十八路公交車猶如行駛在海中,被陽光追趕著,朝背對西側的東邊方向一路開過去。車輪下是翻滾的濃霧,除了高於十五米的建築外,我幾乎什麼都看不到。濃霧遮擋了一切視線。
探出頭來的半截建築,就像是一座一座的孤島。而等我坐好時,才驚然發現,公交車貌似在循著一定的軌跡在駕駛。
“你發現了什麼沒有?”我坐到李夢月身旁,低聲問。
李夢月沒有回答,反而是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你呢?”
“發現的東西太多,多到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我苦笑。透過觀察,自己發現這輛看起來懸浮在十五米高空的公交車,其實是在高架橋上行駛。只是被霧一遮,就顯得雲裡霧裡了。再仔細一想,冠宇大廈附近確實是有一座高架橋緊鄰著。
自己對這個城市不熟,但是許多臨山的城市,例如重慶等等,有好幾個公交站臺都位於一定的海拔高度。在重慶呆過的我,也經常體驗到‘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是什麼情形。倒也不足為怪。
但是,這輛‘停靠在五樓的十八路汽車’,哪怕是行駛在高架上,也實在有太多令我疑惑不解的地方。
“說。”李夢月說的話簡潔明瞭,幸好我的理解能力豐富,愣也不打的明白過來,她是讓我說來聽聽。
剛好車窗由於內外溫度差別而開始濛霧了,我乾脆用手指在上邊一邊畫一邊解釋:“你看,這輛車有許多我無法理解,甚至無法解釋的地方。首先是票價,五毛一張,而且沒有分段價格。這很不合理。現在的公交系統早就廢除這種收費方式了。”
“第二,公交車上居然還有售票員。現代公交系統,早就變成了自動售票。當然,除非一些偏遠地方的農村的合營公交車。這輛車,顯然不屬於後一種。”我不停梳理著腦袋裡的疑問。
李夢月認真聽著,沒有表情。不過這隻三無女本來就是面癱,實在很難透過她的臉看出內心活動。但是顯然,她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還有最詭異的地方,這輛公交車的目的地,究竟是哪裡?為什麼在大霧天氣,它居然還能執行。冠宇大廈附近確實有一座高架橋,但是我也沒看清它是怎麼從高架橋上拐到大廈天台的。究竟天台和高架橋之間有沒有通路,也需要存疑。”說著,我皺了皺眉頭。
“最後一點,公交站的站臺。冠宇大廈的天台是肯定沒有的。”我摸著下巴:“況且,現在這輛古怪的十八路公交,好像已經將所有冒出濃霧的建築物視為站臺了。”
話音剛落,一直都在朝一個方向行駛的公交車突然拐了個彎。平穩的向前方離我們最近的一座冒出詭霧的建築行駛過去。
車發出刺耳難聽的剎車聲,最終,停在了這棟大廈的五樓平臺上。
這棟不知名的大廈平臺上,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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