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他時。
他是一陣風。
將她逼到死亡邊緣的風。
在狂風的背後,是屬於他的力量,強大的力量。
這就是宋懷竹。
從相識之初開始,這樣強大的印象就一直伴隨著宋懷竹。
他是朱鸞今生見到的第一位宗師,也是一位從無記憶的新生宗師。
但他卻絲毫不辱宗師之名,以新生之軀就足夠掀起狂風驟雨,只是憑藉一抬手一投足就解決過無數個困局。
當然他也有動怒之時,比如在徽州鄉試時的那道黑色劍光之下,在姑蘇城那個新月之夜之中。
但時至今日,朱鸞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完整的戰鬥。
她知道他很強大。
但卻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大。
他也許是史上最為低調的宗師,也是最為神秘的宗師。
看著從隊伍中靜靜走出戴著白玉面具的男人,人群中騰起竊竊私語,西涼劍閣弟子神情複雜,大周舉子神情懵逼。
在本屆大週會試中,有兩個身份成謎的人。
一個是莫名其妙殺出重圍的徽州解元,一個就是這個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澹州解元。
而徽州解元雖然是個女子,但好歹她有名有姓有書院,家譜學譜都有跡可循。
但澹州解元又是什麼來頭?
他說他是天涼書院的宋懷竹,但哪怕是澹州人都沒聽說過這個書院。
他出自哪個家族?他師承何處?他故鄉何方?
什麼都沒有。
朱鸞靜靜凝視著登上臺階的男人的背影,他穿著洗的發白的素色衣衫,和身著袈裟的雪齋和尚站在一起時絲毫不顯。
除了腰邊的長刀,他的背影什麼都沒有。
這把刀,是黑色。
崔胭從另一邊上臺,已經站在了臺上。他上臺要比宋懷竹熱鬧很多。
崔胭成名已久,連朱鸞都記得他,雖然上輩子他才十二歲,就已經名震神都,曾經在隨崔氏族人進宮的時候還來拜訪過她。
伴隨著大周舉子的呼喊聲和百姓們的聲援聲,這位世家年輕一輩中的領軍人物登上高臺。
崔胭很有風度抬起手下壓了一下,讓他的師弟們和百姓們安靜下來。
他當年是儒雅的小少年,如今是個眉目清秀的年輕人,是標準的世家大族的長相。
就是長的好看。
世家大族繁衍多代,選正妻自然不可能選不怎麼好看的,一代代這麼下來,家代越長,嫡系就會出落得愈發俊俏。
“只比段二郎不俊俏那麼一點點是真的啊。”洪山在一旁瞪大眼睛。
朱鸞苦笑,這又是什麼說法。
但下一刻她卻感覺身邊溫度有所升高,她側目看去,段立崢正目不轉睛盯著她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