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見張大姐有水喝,一頭鑽進屋裡搬貨去了。
張大姐抬頭看了看我:
“你一個大小夥子,不幫忙,杵著幹哈?”
我剛要回答,徐老道連忙說道:
“他身體有病,手腳不太靈光。”
張大姐把水杯蓋子擰緊了,指了指我們臥室的方向:
“那你上那邊站著去,有點兒眼力價兒,別擱這堵著。”
說著話,高亮開始一樣一樣地把屋裡的東西往出搬。張大姐站在一旁指揮:
“這什麼?又是人參哪?人參放那邊……對對,放一起…….小心點兒放。”
……
“哎呀!別摞那上邊兒啊!給盒兒壓壞了,參鬚子壓斷了就虧了!”
高亮按照她的指示,一樣一樣地把東西一點兒點兒往院子裡挪東西,張大姐也隨即開始了一樣一樣地看。尤其是人參,每一盒都開啟了認真觀察著,好像把每根參須都要研究透了似的。
說起來這個張大姐看著像個廣場舞大媽一樣,做事情倒是非常專業,挎包裡除了剛剛拿出來的水杯,竟然還帶了幾張表格,和一沓標籤貼紙。只見她看完一盒,就在貼紙上編個序號,然後填入表格中。一絲不苟,有條不紊。
高亮站在院子隨時聽著張大姐的指揮,倒是徐老道,一直跟在張大姐身邊,盯著張大姐忙活。我這個師父還真把自己當成個監工了。
我看了半天,山貨我也不懂,出力氣我也出不上,實在是氣悶,就出去走了走。走了幾圈兒,就感覺氣息不暢,該死的鬼煞毒,又開始發作了。我趕緊回到後院,在高亮耳邊低聲說道:
“高亮,我得找個地方煉氣,你幫我盯著下。”
說完慢慢挪進了屋裡,坐在床上把這點兒鬼煞毒吸收了。心中一陣憋屈,這點兒毒天天折騰我,每天還得給他們騰出時間來。
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就怕過些日子就不會這麼太平了,到時候每天練氣就成了一個奢侈的願望了。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至少今天的煞氣已經化掉了。我信步走出了房門,卻看到了另一番場面。
東西已經都從西屋裡搬出來了,看起來張大姐也都檢查完了。這倒不是奇怪的事兒,奇怪的是剛才張大姐一直很不待見徐老道,這會兒兩個人正對坐著,有說有笑,相談甚歡的模樣。
高亮倒是盡職盡責,拄著個球棍站在門口。見我出來了,說了句:
“大彪,你出來啦?”
徐老道和張大姐聽見高亮這一聲喊,都轉過頭來。張大姐先站起身來:
“可算是出來了,等你半天了,東西都點清了,”
說著話從包裡拿出了之前填寫的表格,伸手遞了過來:
“吶,你瞅瞅。”
我伸手接了過來,看了看,只見上面一條一條,寫的還是蠻清楚的,各類物品包括編號、重量,數量,外觀,估價,一清二楚。就是太多,本來我打算把那兩筐人參直接都打包賣了呢,沒想到這個張大姐居然是一根一根標註的。
掃了幾眼,竟然有三頁之多。除了人參,一些其他藥材原本都是堆到一起的,現在在欄目里居然還分了“特”、“上”、“中”、“下”幾個品階,後面標註著多少斤。
說實話,看到這些表單,我立刻就迷糊了。趕緊遞還給張大姐:
“大姐,您就給我說個整數吧。我實在是看不明白……”
張大姐一瞪眼,伸手把這幾頁紙接了過去:
“看不明白?哪裡看不明白?我給你解釋,這事兒咱可得核對清楚了……”
說著又把這三張紙遞回來了。
我還真是會惹事兒,一個用詞不當,讓這個認真的小老太太跟我較上勁了。連忙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