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也餓得不行,回了句:
“謝謝王所長哈。”
王則寒擺了擺手:
“客氣啥玩意兒?整的挺外道的,你先精神精神,一會兒邊吃邊聊。”
見他披上件衣服走出房門,我捂著腦袋,躺了快兩天了,身體上是一點兒都不累了。但是精神上卻感覺一分鐘都沒休息過。腦袋嗡嗡的,到現在還在迴響著黃帽子那兩句話:
“我只是把你們放在了起點,路是你們自己走的,路是你們自己選的……”
“命運只會向前,不會回頭……”
也許這個黃帽子真的是命運,那我的命運呢?
按照他的說法,如果命運真的只是把我們放在了不同的起點,那有些哲人說的就沒錯
——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轉頭想想也不對,真的有很多人運氣很好,一輩子順風順水。而偏偏有些人做什麼都不順當,歷經坎坷,飽受磨難。
比如向婉柔,剛剛看到點兒生活的希望,就遭受橫禍而死,死了還不得安寧,最後居然是這個結局。
想到向婉柔,我心中不禁一陣悲愴,她魂飛魄散了,這個世上再無他的痕跡,不能轉世投胎,什麼都沒了。
而這一切,源於一件事兒——我沒有保護好她……
我只恨自己能力太弱了,心中一陣懊惱。我重重地在炕上砸了三拳!
門一響,王則寒回來了,手裡端著一個大鋁盆。我伸長脖子一看,是一盆大白菜粉條燉豆腐。右手卡著盆邊,端著一碗大醬。另一隻手裡掐著兩根大蔥,小手指上勾著個塑膠袋,裡面裝著十來個大白饅頭,他可真是把兩隻手的利用率發揮到極致了。
“大彪啊?村裡沒啥好吃的,咱們就簡單吃點兒。”
支上了床桌,擺上吃食,王則寒又跑到外面去拿了筷子,又拽進一箱啤酒來,還拿了兩個酒杯:
“來吧,開整吧,喝酒不?咱倆喝點兒。”
我是真的餓了,接過筷子風捲殘雲地幹掉了倆饅頭,啼哩吐嚕地吃了些大白菜燉豆腐。王則寒沒著急動筷,倒了兩杯啤酒,說起了兩天前我昏倒以後的事情,當然,這些事情也是徐德光夫婦給他轉述的。
那天我剛剛昏倒,幾個人就聽到一聲大喊:“必須死!”,然後黑無常範無救從天而降,左右手各拖著一個“陰兵”。
這兩個倒黴的陰兵應該是被摩托男一聲呼哨,派去從村子周圍進攻的,不知道怎麼被範無救逮住了。
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兩個陰兵,在範無救手裡老老實實,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範無救一落地,抬腳就把沒了腦袋的向開暢踹飛了,接著左右手一甩,手裡的兩個陰兵被他當了沙包,砸倒了正在圍攻慧兒的兩個,四個陰兵滾在了一起。
摩托男見勢不妙,轉身就想逃走。
範無救直奔過去,村口那幾個陰兵被他連踢帶打,一下一個,瞬間倒地,絲毫沒有減低他追過去的速度。
摩托男還沒有跑到停車的地方,就被範無救追上了。
好個黑無常,從身後只一把就抓出了摩托男的三魂七魄。
隨著魂魄離體,屍體倒在了地上。範無救抓著這個離魂的小鬼兒,在村裡轉悠了一圈兒,每次回來,都會拎回來倆陰兵。
到底是著名的陰界大神,收拾這些貨色連五分鐘都沒用上,乾淨利落。跟帽子上寫的一樣,一出手就“天下太平”了。
徐德光夫婦見他一個一個地把陰兵的魂魄丟到村口,像柴火一樣堆得老高。當最後一個陰兵也被丟在“人堆”上之後,範無救才回頭瞧了瞧徐德光夫婦。
夫婦倆第一次見黑無常,早聽說這位爺脾氣暴躁,今天親眼他出手利落狠辣,收拾這幫陰兵如摧枯拉朽一般。剛剛威風凜凜的摩托男,一下子就被拘了魂。
現在被他這一眼看過來,兩個人只感覺背脊發涼,冷汗直流,一時間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好在範無救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徑直走到我面前。低頭瞧著躺在地上的我,半天沒說話。當時這兩人心裡一陣陣發毛,生怕他一伸手把我的魂兒也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