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劍?你那個樣兒的適合用桃木劍嘛?幸虧你沒糟蹋了這塊木頭,唔……這木頭有年頭了,是個寶貝。以後找個高人,刻些符咒上去,威力更大。”
高亮一聽這個,眼睛裡冒出了一股綠光:
“師父,您老不就是高人麼?您給刻一個唄?”
“滾!給你們倆說了多少次了?老道我不會道法。”
在之後的日子裡,高亮就像《我的團長我的團》裡面的死胖子一樣,每天拎著個棍子,纏著老道:師父給刻一個唄?師父給刻一個唄?
徐道全不會道法這件事兒,我是早就知道了的,也給高亮說過好幾次,但是高亮堅信老道是深藏不露。所以依舊每天的日常,求著老道給他的棍子上刻符咒。
每次去求都會被罵,到後來老道都懶得罵他了。他一提這事兒,老道就拿水潑他。
有一回剛沏的茶水都潑他身上了,手上燙了好幾個泡。就這樣也沒能阻止他第二天又跑老道面前:“師父給刻一個唄?”
……
按照徐老道的說法,我跟高亮不能按照一個路數修行。高亮身體素質好,可以走“燕赤霞”的路數,近身格鬥為主。
至於我,身體素質這麼差,就只能多用符咒、陣法。
徐老道說他的師父跟我的身體情況差不多,但是自幼學武,走靈巧、輕盈的路數。在陰陽先生裡,是少見的“內外兼修”。
但是我早已發育成型,別說練武,練啥都來不及了,還是專心學用符咒來的實在。
於是白天上班,晚上的時間我都在“畫符”。
沒錯,是畫符。開始的時候我沒覺得這玩意兒有多難,畢竟有美術的底子,就是用毛筆沾硃砂這個有點兒不習慣,還有就是圖樣有點兒不好記。
徐道全給了我幾種簡單符咒的圖樣,讓我先熟悉符咒的樣子,感受感受。
我拿到圖樣心癢難搔,晚上回家一口氣兒就畫了三十多張,第二天興高采烈地拿給徐道全看。
徐道全看見我畫的符,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罰我站在城隍廟正殿的臺階上,一張一張把這些符發射到香爐裡。
要知道,這是一把毫無靈性的紙條,讓我夾在兩個手指之間,往三五米開外的香爐裡甩,這不是開玩笑嘛?
一會兒工夫,我周圍就被搞的跟出殯現場似的,撒了一圈兒紙條。這次挨罰,讓我明白了,畫符跟畫畫不一樣,臨摹是沒有用的。
畫符的時候要用念力,跟我發動靈符的時候一樣,將念力灌注筆尖,透過筆尖,將這股念力注入到符咒中封存起來,以便使用的時候再發動。
按照老道的說法,道術越高強所能使用的念力越強,最後山川大河,日月星辰的力量均能被封存在一張張小紙條上。
我花了半個月時間,才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念力,很微弱,跟山川大河,日月星辰完全不沾邊。老道說了,這念力得慢慢修行,不可能一蹴而就。
有了念力,接著就是畫符。這也是個技術活兒,畫的時候要一氣呵成,不能有停滯,一停下來,氣就洩了,沒辦法存在符紙上。
一面得顧忌著圖案,一面還要運用念力,幾天下來,我連最簡單的一張驅魔符都沒畫成。
驅魔符不是攻擊型的符咒,他的功能主要是不受邪魔外道侵害,貼在身上,防止噩夢,防止小鬼上身用的,所以可以說是入門級的基本符咒。
就這入門級的,幾天連一張都沒畫下來,老道天天罵我浪費硃砂和紙張,搞得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之前老道說我比高亮有天分,實際學下來才發現,他比我強多了。開課沒幾天,高亮就學會了將氣灌注到棍子上。
這段日子裡,他白天晚上的苦練,現在掄起棍子發出的風聲都不一樣了——“嗚嗚“”的風聲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嗤嗤”的破空聲。
看到高亮一天天進步,自己一天天捱罵,我也覺得臊得慌。雖然說從小沒少被老師罵,但是人總是會有對比的。
沒辦法,加大練習量吧,我拿出了當年考試練素描的狠勁兒,死磕驅魔符!一遍又一遍,一直練到閉著眼睛都能把那張圖畫出來了,圖案這件事兒再也不會讓我分心了。
第二天到了城隍廟,畫到第三張的時候,我感覺到意念流轉到筆尖,隨即一順手,刷刷點點幾下。
——成了!生命中第一張符,入門級驅魔符終於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