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陽殿,眾目睽睽之下。
骨司奇盤在運轉卜佔之中,半晌功夫,奇盤現異作發顫聲響。
武翼已卜得其意,忙收盤於袖中,“啟稟城主,野林之火主大凶,非天災。”
稟報完,城主暗隆雖然小驚但多少鬆了口氣,非天災那就是人禍。
至於人禍,那就是有他城入侵。
暗隆以為憑炎城的實力和堅不可摧的城牆,加上四大法師的能耐,就算如今中原境地最強大的洛陽兵馬也不能輕易取之。
可見殿下法師連搖三下頭又皺眉思忖,城主不解疑問,“武翼大法師,您搖頭嘆息又是為何,這人禍無非是有人發動戰爭入侵搶奪城池,難道憑我炎城威武之師還阻擋不了?”
武翼再搖頭,回稟城主道,“回城主的話,要是人禍自然好解,恐怕既非天災亦非人禍。天降異象,此災劫能否度過,現在尚不知。”
城主與眾屬僚皆大驚,殿內一片慌亂的紛議之中。
“難道有滅頂之災?這可如何是好?我等可不能坐以待斃,城中還有二十萬百姓呢!諸君有何良策?”
“諸位莫慌!且聽蒙某一言,城主、諸位,方才武翼法師之言,不過是占卜一測天意。然天意難測,武翼法師又豈能萬分確定是非天非人災乎?更何況,法師也不知所卜之劫能否度過,也可能是虛驚一場罷了!”
現殿下發言之人乃蒙氏家族之首蒙通,獨眼,因早年間為炎城而戰中負傷,立下不世之功。
人身高九尺有餘,體形壯如牛,言能震耳。
此人野心不小,對其他三法師皆有不服,但其人實為莽夫,故人雖傲慢卻也是城主最放心之人。
聽到此話,武翼不悅,轉向蒙通質問,“蒙大法師這是何意?您是在質疑我武氏一族的占卜之術?百多年來,我武氏三任法師,何曾出過差錯?”
蒙通亦不退讓,“呵呵,是沒出過差錯,但不代表從來沒有。百多年來沒有,百多年前呢?一場小小的水災,因為貴祖師爺的一番錯測,甚至還試圖妄測天機,引來殺身之禍,給炎城險些招來滅頂之災。”
“你……”武翼噎語。
居陽殿裡,頓時一陣此起彼伏的交鋒濃烈味兒,因兩大法師的威望,其他人只能坐看山虎鬥。
同為觀鬥,可也有人想從中煽火,圖謀漁人之利。
“唉,蒙通大法師,此言不妥啊。其祖上不測之術哪能及如今武翼法師之能啊,武翼法師不測天地風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一不準。豈能因祖上之過疑祖下之能呢?”
“再者說來,蒙通法師所言也有其道理。占卜雖是自古以來的修道之術,可古人也有言,天機不可洩露。此意言,天意難測,天機只可意會,不可隨意窺探。武翼法師所測,可不妨作為平時預警訊號,不便作為全城上下屬僚大動干戈為其傷腦之議。”
一番陳詞,句句闇火,這便是出自城府極深,一向野心勃勃欲又奸詐陰險的下龍氏龍仲之口。
“嗯,龍仲法師所言甚為有理。兩位法師一是為城中百姓著想,一是為總體大局著想。總而言之,都是為了炎城的安居樂業,二位不必因此傷和,只作殿議即可。額,武翼法師莫動肝火嘛,坐下來緩緩。”
在城主的撫示下,殿內才稍靜下來議野林大火一事。
此刻城外野林大火已成不擋之勢,蔓延至野林山間,設有結界的三界醫館,雖安然無恙如同常日,卻也頗顯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