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昌嘴角一抽,猛翻白眼,這小子可真能鬼扯淡,你把人家中軍大寨破了,還胡扯探望趙構,沒看到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信不信老子回去給你幾耳刮子。(鄉$(村$(小$(說$(網.xiangcunxiao高速首發!
信不信都是個說法,沒人去真正計較,赤盞輝心裡大罵,嘴上卻道:“你家大王和相公無事,直閣還不退下,難道要留下吃杯酒。”
卻不能不說一句,這場戰爭很有味道,女真人雖是蠻族,但和契丹十年征戰,逐漸擺脫蠻荒氣息,在和宋的交戰中,的確做到了凡事站住理由,就算開戰也禮數有加,也不大肆殺戮生民。也就是說,雙方打的再兇,竟然還有使臣來回戰場,為談判爭取更多籌碼,儘可能做到溫文爾雅。
不僅趙構,張邦昌在,鄭望之作為使臣,正在別的營寨中討價還價,斡離不沒有拿鄭望之當籌碼,也算是明白人,不給趙宋朝廷任何藉口,至少人家對使臣有禮有節,善加保護,任誰也說不出話。
就等你這句話,王秀心下冷笑,高聲道:“大王和相公若要回城,下官可以稍待。”
赤盞輝嘴角猛抽,眼看兩翼金軍快速集結,他低聲吼道:“快要王秀撤兵,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張邦昌面如土色,差點暈死過去,急忙扯著嗓子喊:“我和大王奉旨議和,直閣速速退去,不得有誤。”說完話,心裡苦澀不已,恨不得給自己十幾個大耳刮子。
人家王秀都拿下大寨了,要真被他用宰相名義喝退,絕對是他今後一個尾巴,任何人都能利用攻擊他。但是,小命還在對方手上抓著,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想八年前的王秀,還是一個初露崢嶸的書生,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知州,兩人之間的交往,絕對是欣賞和被欣賞。如今,人家制置畿北,披甲執槊,義氣勃發,能不能聽他的還在兩說,不由地心下黯淡。
“直閣,你家宰相發話,還請撤兵,我絕對禮送。”赤盞輝就想拖住王秀,等待半柱香金軍重新集結,他絕不放過王秀,發誓要把這小子親自拿下,用鞭子狠狠地侍候,至於砍腦袋就要看斡離不的了。筆`¥`痴`¥`中`¥`文.
自戰爭爆發,斡離不幾乎不殺大宋文官,連武將也很少殺戮,往往採取懷柔政策,能勸降的儘可能勸降,實在是骨頭硬,點子背的就兩說了,以王秀的身份和名望,估計就算戰敗被俘,只要服個軟,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既然少宰說話,大王無事,那在下遵命撤軍。”王秀壓根不願在拖延,每過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趕緊借梯子下來才是上道。
“你們二人率軍掩護,步騎兵火速撤離。”
說到做到,在赤盞輝、張邦昌甚至斡離不和趙構目瞪口呆中,邱雲、景波兩支馬隊押後,宋軍分為幾隊狂飆般地撤去,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非常之乾淨利索。
“萬戶不必相送,有緣在和萬戶吃酒。”王秀調轉馬頭,還不忘調侃赤盞輝。大宋君臣很不習慣用女真用語,像赤盞輝是忒母孛堇,被王秀成為萬戶也是恰當。
“混賬,欺人太甚,別犯到老子手裡。”赤盞輝氣的臉色鐵青,但他不敢發動進攻,也無力反擊。
高升的馬隊還有一戰能力,但他卻猶猶豫豫,不願主動進攻,眼睜睜看著宋軍陸續後撤。
“為何不展開反擊?”斡離不眼看宋軍逐漸遠去,策馬來到陣前,發了一通子火氣。
赤盞輝無奈地道:“馬隊建制散亂,我們無力追擊。”
斡離不惱怒地四處看看,發現金軍正在彙集,要是王秀繼續發動進攻,恐怕來抵抗都沒有招架之力,別說大規模反攻了,人家赤盞輝好歹退了宋軍,只好把火發洩在張邦昌身上,厲聲道:“相公,王秀可是奉了你家天子聖諭?”
張邦昌一陣蛋疼,自己就夠倒黴了,還要給人擦屁股,他唯唯諾諾地道:“不曾奉旨,某回去定然彈劾他。”笑話,能說王秀奉旨而來嗎?這不是給趙官家添堵。
斡離不也不好再說重話,畢竟人家也是宰相,他沒好氣地對赤盞輝道:“趕緊集結兵馬,跟上去拖住他們,待援兵來到我要拿下王秀,還有把帥旗給我奪回來。”
卻說,王秀傳令撤軍,一些吏士很不情願,都把金軍眾軍大寨打下來了,還怕他個鳥,趁機擴大戰果豈不更好?但是,王秀軍令如山,就算他們不情願也的撤退,不甘心下趁機放了把火,能搶奪的財帛儘管拿,騎兵和步騎兵撤出戰鬥是很快的,兩翼馬隊掩護,步騎兵快速後退,沒忘了一路上收集陣亡袍澤遺體,在王秀統率時代,七十八將已經養成不拋棄任何袍澤的軍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