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他們三人玩笑,四君子已經有三人彙集了,在延福宮中,趙佶也頗為意動,不要說那天上的神仙,單單林靈素給他胡扯那通子,就足夠讓他興奮了。
他不傻也不笨,相反非常的精明,始終掌握大宋朝廷最高權力,不落在別人手中。四朝元老怎麼地,手握重兵的宦官又怎麼地?一句話就讓他們俯首稱臣。
但是,人心的慾望是無窮的,比吸食鴉片還要上癮,他希望自己是天帝,同樣希望臣子是仙人,這樣他才具有合法的正統性,才是天子、天之子。
“王秀倒是個妙人,我看他是年青一代的俊傑,年紀僅是弱冠,還沒有正式娶娘子,倒是陪我家四姐。”趙恆在殿閣內來回獨步,神色頗為興奮。
鄭皇后神色閒定地看著趙佶,含笑道:“官家,四姐可是咱家最美的姐,可得要再留意看看。現在那些俊秀之士,只要有點抱負的都不願成天家駙馬,再說王秀已經訂了婚,還是探探口風為好,別太強人所難。”
“聖人多慮了,王秀是人才不假,祖宗也有訓示,駙馬不能入兩府,但四姐是人間少有的仙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配得上四姐也是王秀的福分。”
趙佶輕輕笑了,劉妃留下的兒女中最美趙福金,也是最像劉妃的,他極盡寵愛,簡直把趙福金當成了掌上明珠,為了駙馬傷透腦筋,就在昨天他的天平轉到了王秀身上,笑眯眯地道:“至於商水縣的那民女,大不了當個妾,到時候我給他個誥命就是。”
官員的侍妾是不能封誥命的,蔡京也是為了侍妾爭誥命,才被他看薄了許多,能說給有琴莫言誥命,也算是特別看重王秀的妥協,換個人還不驚喜若狂啊!
“王秀那還不知什麼意思,是不是要暗地裡打聽一下?”鄭皇后有點擔憂,畢竟天家也不能強人所難,士人的嘴和筆比刀槍還鋒利。
“就讓梁師成去辦。”趙佶灑灑一笑。
夜晚是開封最繁華的時刻,也是齷齪事謀劃的最佳時候,一些影響歷史和人的事,往往都是從黑夜醞釀成的。
梁師成的府邸書房內,幾支只供宮中用度的巨燭,把書房映的如同白晝,書房佈置的頗為奢華,唯有四壁掛著幾幅蘇軾的字畫真跡,才讓書房有些書香氣息。
“。恩府,蔡京似乎又被官家看重,不知恩府.”
此刻,王黼一臉恭敬,腰桿筆直地坐在一張紫檀木高椅子,一張清瘦俊朗的臉上,掛著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輕輕捻扶他引以為豪的鬚髯,一雙碧色的丹鳳眼不時的偷望消瘦陰沉,正在端著茶杯沉思的梁師成。
這廝,一看就是混血兒。
他極善阿諛奉承,早年雖然依附蔡京發家,但和蔡京交惡又看中大宦官梁師成的權勢,想方設法認了義父進身顯貴,雖然隨後又深得趙佶的寵信,但梁師成畢竟權勢極大,深得趙佶寵信,時稱‘隱相’,連線內廷外朝,擬發詔書,連蔡京也不得不讓他三分。
由於有了蔡京的壓力,他不敢對梁師成無禮,平白樹立大敵,反而以父事尊之,得了不少好處,包括奪許將的產業。
“豐亨豫大過氣了。”梁師成看了眼王黼,乾笑了兩聲放下茶杯。
王黼一怔,一時沒有明白梁師成何意,正要想問卻看到梁師成面色沉凝,心中一動,似乎有點明白了,暗道:“我真是當局者迷,蔡京老匹夫沒別的意思,利用王秀邀寵,王秀到底是嫩了點,被蔡京玩弄於鼓掌中。”既是想通這一層,整個思緒豁然通暢。
“蔡元長身居相位二十餘年,想不到他兒子倒成為死對頭,蔡家一門二府鬥個不亦樂乎,真是痛快。”梁師成的心情似乎不錯,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
“將明舉薦蔡攸豎子是步妙棋,官家知道你一片公心,又能讓蔡家父子鬥個你死我活,相互牽制。”
王黼得意非常,臉面上卻不動聲色,很明顯王秀幫助蔡京,讓蔡攸更加瘋狂,他仍謙恭地說道:“全賴恩府教誨。”
梁師成瞥了眼王黼,冷冷一笑,壓根就不信王黼的鬼話,對方的奉承還是挺消受的,不陰不陽地道:“蔡攸豎子,平日自以為是,看誰都不順眼,還和妖道林靈素混在一起,利令智昏到想取代蔡元長,真不知蔡元長一代梟雄,生下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蔡家父子之爭,你我只要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