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人扯著袖子抹眼淚,一下子沒了主見。不是感嘆我兒命苦,就是問他怎麼辦。馬文也知道怕了,縮在馬伕人懷裡。裝模作樣的跟著掉眼淚
馬從善仰天長嘆,他這個兒子太不爭氣了,以前胡作非為也就算了。偏偏要去招惹不該惹得人。送去柬埔寨小懲大誡一番,好不容易回來又捅下這麼大簍子。
“老馬,你倒是說句話呀!”
女人的啼哭激起男人剛壓下去的怒火,“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要是平時不這麼縱容他,他能這樣嗎?”
越想越生氣,一腳踹在馬文身上。洩憤似得咬緊牙關,“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不孝子。”
“媽,媽。”馬文拼命的朝母親懷裡索,像無助的小鳥尋求老鷹的庇護。
馬伕人此時也沒了主張,但是她腦筋轉的很快,“解鈴換需繫鈴人。這唐總說到底也是為了給小姨子做主。要是這南風不計較這事,我們再帶著文文上門賠個禮道個歉。這臺階不就都有了嗎?”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馬從善還有幾分顧慮,“這個孽子幹出這樣的事,人家輕易饒他?”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了你一個大男人也不明白。你要是覺得可以,這事就交給我來處理。”
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餘光瞥見夫人興奮的模樣,好像所有的事情已經迎刃而解。心中隱隱泛起不安。
今天可以取檢查報告,護士小姐姐告訴她已經有人取走了。南風瞬間風中凌亂,對這家醫院的管理產生質疑。氣呼呼的回到病房,考慮是立即出院還是重新再做一遍檢查。
拉開房門,有一個人背朝她坐。低著頭好像在看什麼東西,格外認真。
“來了!”他轉過身,手裡拿著幾頁紙。
她眼尖,確定是份體檢報告。不自在的撓撓頭,晃著略有些寬大的病服在房間走來走去。
“過來!”不由分說的將她拉進。一隻手大拇指抵在下顎,微微向上抬。另一隻手輕輕地在傷口那撫摸。聽到她發出嘶嘶涼氣,手離開那個傷口範圍,緊張的詢問:“疼嗎?”
南風搖搖頭,“不疼了。是你手涼。”脖子一鎖,想離開他的掌控。
唐景琉目光落在紅痕上,目光兇狠,“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她無所謂的聳肩,“可以給他點教訓,別弄出人命就行。”這種人就是欠收拾。不好好懲治難解心頭之恨。
“是我的疏忽,我應該更小心的保護你。不過,”話音一轉,黑眸悠悠看向她,“你怎麼那個時間回去?”
南風站在窗邊,沒有回答。玻璃面映出她和唐景琉的臉。各執半邊,像一塊拼圖拼在一起。
所有的神思猶如蜉蝣,遊向宇宙太空。
那是一雙快到不能在快的手,從左到右,從右到左。黑白之間,悲愴的琴音繚繞,人琴合一的契合。彷彿是靈魂發出的悲鳴。低沉中迸發出激烈。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這還不夠快!
快!
再快點!
繼續!轉折!
腦海裡頻頻閃過眼裡的聲音,指引她前行。
亂極了,她閉上眼感受琴音的變化。眼前浮現出各種人物,像放電影一樣播放。播放進度向左快速拉,畫面最終的定格在那條走廊。
只消三分鐘的路程就可以走完。
可那天,他走的慢極了。
耳邊響起他的話,以後只能我揹你。
可愛的人,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背上裝醉的女人會聽到這麼可愛的真心話。她想,就滿足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