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還來不及去鍾雁館,就接到一通電話。在對方隻言片語中她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李雪玲出事了,頭部重傷,現在躺在急救室裡搶救,生死不明!
監控裡顯示南風是最後一個和李雪玲受害前接觸過的人,所以她接到了警局傳訊的電話。希望她可以積極配合。
晚上七點,警局的門口很是熱鬧。逮了一批街頭鬧事的青年,一看就是那種在校唸書的學生。臉龐稚氣未脫,但是頭髮卻染的五顏六色,造型亂七八糟。擦肩而過的時候眼神多有些不善的打量。故意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幾個民警拿著電棒,伸手一推。幾個人肩膀一慫,低著頭安靜了下來。
審訊室,狹小的空間裡只放了一張桌子,幾個凳子。訊問的警官態度很好,但嚴肅以及審疑的目光多少讓她感覺一絲絲壓抑。
“你不用緊張,我們走正常流程傳人審訊,問你點事情,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如實回答就可以了。”
南風點點頭。
“今天你是幾點下班的?”
“大概五點多幾分鐘。”具體還真的不記得了。
“和受害者最後相處的時間裡聊過什麼嗎?”
“我們本來是約好看電影的,但是我有事情所以就先走了。”
審訊的刑警抓住了重點,“因為什麼事情。”
南風有些啞口無言,不知道該用哪個詞彙來描述。想了一下囁嚅道:“這是我個人隱私,與案情無關。”
刑警看了她一眼繼續這個問題探討,“就是說你有不在場證明。”
她點點頭。
“受害者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公司裡有和誰存在爭執,或者人際關係比較惡劣的人嗎?”
這個倒讓她犯難了,她剛來公司不久,和李雪玲認識時間不長。目前來看也就張嘉憶和李雪玲互不順眼,但一般都是小打小鬧的,鬥幾句嘴。也不至於為了這個就……這點她還是很相信張嘉憶的。她猶豫片刻,最終順從了內心直覺沒有多嘴。
“恩,是個什麼人我具體也不太清楚,我剛來公司沒多久,不過她性格挺果斷的,做事情也很勤奮。做事也比較恩怨分明,交朋友也是,不會假裝和不喜歡的人玩。”
這個有多年辦案經驗的警察瞬間捕捉到她稍頓的語句,懷疑她知道什麼卻有所隱瞞,於是就著她的話反向套路:“那就是說她有不喜歡或者討厭的人?是誰?”最後一聲尾音抬高几個音調,嚇的她眼皮一跳,愣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不想回答還是不知道。”其實這些審訊都是正常流程,辦案中刑警接觸的人形形色色。深知有些知情人都帶著僥倖心理,覺得提供線索證據是一種背後議論人的行為,或者帶有一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到最後索性不多這個嘴。審訊中加重下語氣,反套路審訊,順藤摸瓜,都是為了能撬開一些嘴獲取案件線索。並不存在嚴刑逼供,濫用死刑。這種招數大家司空見慣的。
“我……我不知道。”南風聲音降了幾分,最後聲若蚊蠅。
審訊室外面的監控是開啟的,裡面的聲音也透過話筒清晰的傳出。讓原本就尷尬的環境變得急促不安。
一位年輕的男人坐在中間,目不轉睛的盯住螢幕,與其說螢幕還不如說關注點全是在被問話女人的身上。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裝著不滿。搭在桌上的手指指尖輕輕立起,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一下,兩下,三下……
身後為首的警察擦了擦額間的汗水,訕笑的解釋,“正常流程,正常流程。”
男人緩緩了開口,宛如低沉的絃音,雖輕卻充滿了力度,“理解,不過換個人負責。”他抬眼看了一圈,指了指角落斜靠的人,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就是他。”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處,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幸運。別說別人,孟梁自己都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在做夢的暗暗擰了一下腿肉。
切實的疼痛。
傳訊的時間不長,加上南風也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所以她很快就可以走了。警官握了握她的手,“如果你有什麼發現,請第一時間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