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了梗脖子,白悠遠啞聲說:“至少,把你媽媽留下的粉鑽手鍊帶走吧!”
白筱看看自己的手腕,她不喜歡戴首飾,那條粉鑽手鍊也只是戴了幾天便取下了。要不是白悠遠提起,她都忘了。
“也好。”白筱欣然回應,笑看著白悠遠,“小舅舅,你知道我要走了,對吧?”
白悠遠點點頭,眼瞼微垂,掩去心傷。他小跑著去樓上,翻出粉鑽手鍊,親自為白筱戴上:“記住,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嗯。”白筱點點頭,“出發前,我想去看看爸爸媽媽。”
白悠遠一愣,他以為她馬上就要走呢!
“好。”白悠遠連忙點頭,“我去召集大家,一起去看看他們。”
夜瑝皺皺眉:“何必搞那麼麻煩?”
“沒關係,一起也好。我也有事宣佈。”白筱輕言軟語的哄夜瑝。
她知道,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得極其不耐了。
來C國短短月餘,卻感覺過了數年。他們等這一天,都等了太久。
白悠遠跑著召集眾人,安排車輛,祭奠用品。白筱和夜瑝十指相扣,在白園裡散步。
金剛鸚鵡飛前飛後,不時興奮的叫兩聲,色彩斑斕的羽毛不管飛到哪兒都能吸睛。
“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夜瑝低聲說,濃密的劍眉微微擰著,“我討厭這裡。”
“噗,好,都聽你的。”白筱側首,溫柔的看著夜瑝,“出嫁從夫,以後大事都聽你的。”
“小事都聽你的?”夜瑝反問。
白筱頷首:“那當然了!你總得給我點兒權利呀!”
“行,生死之外都是小事。”夜瑝用力握了握白筱的手。
……
不久,白悠遠就把人召齊了,十幾輛車載著白家老老小小前往墓園祭拜祖先。
焚香、獻花,過程並不複雜,卻很莊嚴。
白筱和夜瑝並肩而立,看著墓碑上白蘭和喬銘的遺像,心中五味複雜。
怎麼可能不難過?
但難過又有什麼用?!
“爸,媽,我們要回淞城了,以後很少回這裡。你們放心,我們會很幸福的……”白筱輕聲說著,沒有很傷心,這應該是一場愉快的道別。
母親交下的任務,她全完成了。對白家的庇護,她也做到了。惟一的遺憾就是沒有保住喬銘的性命。
但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爸,媽,我會讓白筱幸福的。”夜瑝有食指蹭蹭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更加用力的握緊白筱的手。
隨後,白家諸人進行祭拜。一切結束後,白筱在父母墳前宣佈:“從今日起,我卸任家主之位,回淞城待產。家規廢除,以後由白悠遠繼任,新家規你們商量著定,切不可再行迂腐之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但仔細一想,又默默嘆息:他們早該想到的,這裡根本留不住白筱。她結婚了,屬於夜瑝。她的家在淞城。
從前或許他們還有強留之意,一頂“家規”的大帽子就能把白筱扣得嚴嚴實實。但現在,他們無法再那樣做——太殘忍,太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