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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風中之葉與流浪之人 第八章-登船

就像水面艦艇需要依靠碼頭和船塢一樣,浮空船也需要塔臺來完成裝卸貨物和人員,一些大型塔臺甚至還附帶有浮空船塢,允許浮空船進行簡單的修理。這些高聳的塔樓往往建在遠離市區的空港中,既可以避免浮空船的噪音擾民,也可以避免浮空船因事故墜毀時造成市民傷亡。

卡倫塔的民用空港區位於城市的西南方,51座大型塔臺組成了這個卡林的第一大港。這些塔臺高度都超過百米,頂部是一個巨大的燈塔,用於向來往的浮空船發射燈光訊號,百米高的塔身上分佈著數個平臺。這些平臺便是供浮空船停靠的碼頭,此刻大約有一半的平臺上有浮空船停靠裝卸貨。平臺上有穿著不同顏色工作服的員工用旗語傳達排程指令,而他們排程的物件是那些高度超過五米的大型構裝生物。一個世紀以前,昂貴的構裝生物一般只用于軍事用途,魔導技術的發展讓這些構裝生物的製造成本大幅下降,因此它們迅速普及到各行各業,現在在碼頭使用構裝生物已經比使用人力更經濟實惠。

薩繆爾和托夫特此刻正位於港口區正中的33號塔臺上,兩人需要搭乘的浮空船“遲暮劍客”號正停泊在塔臺上的2號泊位上。這艘老式武裝運兵船此時已經關閉了引擎,全靠著塔臺提供的浮力錨固定在空中。

船員們正忙於往穿上搬運貨物,包括食物,彈藥,藥品等。乘客們則在船員們的引導下有序的登船。

“我們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乘客?”薩繆爾好奇地問了一句。薩繆爾和托夫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把這些這幾艘武裝船隻開往新大陸並賣給合適的買家—武裝船隻在新大陸往往可以賣出比卡林本土更高的價格。

“大多數乘客是德根礦物集團異地招聘的勞工,一家勞務中介機構出錢讓我們把人送到紐倫塔去。”托夫特從嘴裡吐出一個菸圈,然後把香菸按滅在欄杆上。“當然,還有一些是普通旅客”。

“那家勞務中介本來已經預定好了另一支船隊,可惜那隻船隊現在正被風暴困在白石錨地,所以就找到了我們頭上。反正我們還有空著的艙室,就順便賺點外快吧。”

薩繆爾點點頭表示瞭解。

隨著卡林本土的工作崗位逐漸減少,勞動力一下子過剩起來。過剩的勞工嚴重壓低了平均工資,直追殖民地的工資水平。於是卡林的勞工的價效比一下子高了起來。許多殖民地的用工單位便開始透過卡林本土的勞務中介公司進行異地招聘,然後把這些便宜的工人跨過雷霆洋運往新大陸為他們工作。

這些為了生計的背井離鄉的工人們當然付不起橫跨大洋的船費,運送他們的任務只能由勞務中介承擔,而這類中介一般都沒有自己的船隊,於是這個任務最終便落到了各個航運公司手上。缺少訂單的航運企業本就在為超高的船隻閒置率發愁,這些勞務中介公司真是瞌睡送枕頭。於是用人單位勞務中介中介航運公司一拍即合,一個成熟的業務模式立刻成型。

“我們也該上船了”,托夫特催促道。

剛才塔樓已經向遲暮劍客號發了訊號,提醒它二號泊位的使用時間所剩無幾,如果要繼續使用則需要再付一次錢。好在裝貨已經幾乎完成,乘客也全部登船,按時離港沒有問題。

………………………….

除了遲暮劍手號之外,托夫特的公司這次前往古雷格的船隻還有兩艘同級的老式武裝運兵船,分別是“胖子奧沃號”和“大鐵錘號”。三艘船在港口區附近完成了編隊,開始向北方駛去,之後他們會向西轉向,跨越雷霆洋,前往古雷格。

浮空船的外形與水面艦艇很相似,內部結構也有相通之處,它們都由多層甲板構成,頂部的甲板上佈置著艦橋,瞭望塔,魔力爐散熱用的煙囪,用於維持船隻主護盾和其他大型法術的法師塔,炮臺以及其他可能的裝置,例如用來彈射重型構裝體的發射井。但是,與水面艦艇不一樣的是,浮空船遭受的威脅來自於四面八方,而不僅僅侷限於浮空船的上半球,因此浮空船必須擁有全方位的視野。因此,除了上側加班的艦橋之外,浮空船底部一般還有一個下側艦橋用於觀察下半球的情況。除此之外,浮空船的武器同樣必須能夠應對全方位的威脅,因此,浮空船的上側甲板,底側甲板和兩舷均部署有火炮。

作為一艘老式武裝運輸船,遲暮劍手號的戰鬥力自然遠不如薩繆爾曾經指揮過的戰列艦強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其各類裝備應有盡有,上側和底側甲板各兩座小口徑炮臺,兩舷各也各有三座小口徑炮臺。但是這些火炮的威力遠不及巡洋艦上的火炮,甚至跟護衛艦相比都不如。薩繆爾等久經沙場的老海員自然對它們提不起什麼興趣。但是對於這輩子第一次乘坐浮空船的許多勞工而言,這些巨大的鐵疙瘩則顯得十分新鮮。

工人們此刻正在上側加班放風,時而有三五成群的工人想要靠近炮塔,摸一摸那金屬的炮管,然後在船員們的大聲呵斥下灰溜溜地離開。年紀稍微大一些,閱歷稍微多一些的勞工則不願意動彈,依靠在欄杆上曬著太陽。浮空船的被防風結界所包裹,高空冷冽的強風完全沒有影響到這些人。

但是秋日的空氣還是有一點冷,薩繆爾只待了一會兒便決定去下層甲苯暖和暖和。就在開啟門走進通忘下層的樓梯時,眼前閃過一道黑影,然後他感覺自己被撞了一下。薩繆爾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撞到了人。覺醒之後的薩繆爾不僅僅是精神力得到了巨大提升,肢體力量的提升的幅度也十分驚人,這一撞便讓對方失去了平衡,悶哼一聲向後倒去。

薩繆爾眼疾手快,迅速拉住了對方的手,這一拉就把對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感受到懷裡纖細苗條的身體,聞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的香味,薩繆爾知道這應該是一個妹子。妹子被薩繆爾這麼一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急忙推開了薩繆爾,驚慌中帶著一絲羞澀。薩繆爾這才看清了模樣。精緻的面容搭配著棕色的頭髮,扎著一個漂亮的馬尾,淺藍色的漂亮眸子正盯著薩繆爾。

薩繆爾也盯著對方,心中忍不住暗叫一聲好漂亮。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樣十分不禮貌。

“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太不小心了”薩繆爾主動道歉道

妹子剛想說不要緊,就聽到下方傳來“蹬蹬蹬”的聲音,立刻就知道有人上來了。薩繆爾一眼就認出了來者,舍爾·格蘭諾,這艘船的船長,也是這個船隊的指揮員,薩繆爾打了個招呼,作為公司的最大股東,薩繆爾準備向自己的員工介紹一下自己,沒想到對方立刻認出了他來。

“薩繆爾·伊文森將軍”,對方直接點出了薩繆爾的身份,然後哈哈大笑,伸出粗壯的右手和薩繆爾握了一下。

“我的侄子在23艦隊服役,你阻擊31艦隊的行動非常漂亮,軍事法庭對你的判決是不公平的。”

薩繆爾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漂亮姑娘在聽到薩繆爾這個名字的時候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情。

“謝謝,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無論當時打得多麼漂亮,都改變不了自己被踢出軍隊的結局。

“哈哈哈,不過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遇到了點東西,跟我去一趟下層艦橋吧”。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既然舍爾那麼說了,薩繆爾還是打算去看看,他跟身旁的少女又說了聲抱歉之後,跟著舍爾匆匆向下層艦橋走去。少女盯著薩繆爾離開的方向,好一會兒之後才離開。

來到下側艦橋的薩繆爾發現氣氛有些凝重。

“發生了什麼事?”

“你自己看吧”,托夫特遞給薩繆爾一個單筒望遠鏡,指了指北面。薩繆爾拿起望遠鏡,對準了托夫特指的方向。

這裡是距離卡倫塔大約十公里的地方,是一處沒有居住點的荒野,但是此時荒野上卻到處都是人,男女老少皆有,甚至還有一些兒童。薩繆爾透過望遠鏡,看到了大量的帳篷—有一些是專業的旅行用帳篷,但是大多數都是由樹幹,破布,乾草製成的簡易帳篷。

薩繆爾知道這就是幾天前在報紙上看到的流浪者大軍了。

此刻已經是中午時分,一些帳篷前已經升起了炊煙,由於此刻浮空船高度並不高,距離這些帳篷也不是特別遠,薩繆爾看到了很多細節。

可能是因為鍋的數量稀少,出現了幾十個個帳篷共享一口鍋的情況。鍋的周圍放置著一些食材,大多是一些野菜,野果和樹皮。卡倫塔的荒野存在大量此類的食材,但是由於風味欠佳,又沒什麼營養,一般不會有人食用,但是此刻這些流浪者已經別無選擇,對於常年在餓死的邊緣徘徊的他們,風味根本不重要。

鍋中的水早已經開了,但是沒人往鍋內放任何食材,流浪者們收集這些食材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但是此刻流浪者們卻沒什麼心情吃飯了。此刻,遠處黑壓壓的人群正在慢慢向他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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